它们的位置都是掌柜的那只手中。
而就在这时,掌柜的又轻轻的把自己的手合上。
她抬头看了所有人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了略带嘲讽的笑容。
楚长醉看得连身体都在颤抖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终于领悟到了那天掌柜的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简单的字面意思。
这样的简单,却又是那么的难。
“信命是这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
“而且在我看来,那是最为愚蠢的一件事。”
周围的风越刮越烈,将地上的所有落叶都吹了起来,也吹散了天上的最后一片乌云。
月亮,重新升起来了。
楚长醉艰难的看着眼前的掌柜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这种场面一个一生或许只能看到一次的场面。
“这种东西,只有迷茫的人才会相信它,人们甘于受它的控制,可是细细想来,这不有些可笑吗”
天上被吹散的那片乌云,就像此时此刻楚长醉心头的那一片。
迷茫的人才会相信的东西
楚长醉愣住了。
他三岁就入了鬼谷门,从记事起就是世人瞩目的天才,人人都说他是江湖中最厉害的几个人之一。
可是却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都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反抗天道。
天道天道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着去反抗它呢
又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这样十足的底气
楚长醉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已经崩塌了。
当然,身为古人的楚长醉并不一定能理解三观是个什么东西。
他现在的感觉就是震惊的出神,就像是一个生活在地球上的原始人,从未想过自己脚下的大地是圆形的,却突然被人拎到了外太空俯瞰地球一样。
这世上,还有人能反抗天道吗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就已经彻底的楚长醉惊到忘记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了。
他清晰的看见掌柜的手明明只是随意的放着,但是周围的那些丝线却已经被她全都握住了。
它们就像是被抓起来的飞蛾一般逃不开,却又像是讨饶的宠物一样,缠绕在她的小指上撒娇。
看着看着,楚长醉就咽了口口水。
等等,这些丝线,竟然在像掌柜的撒娇
又或者是在求饶
为何连这些线竟然这么的害怕掌柜的
楚长醉震惊的看向了冯卿。
即使是眼前的这种景象,掌柜的依旧是一脸的淡然。
一个一点都不信奉天道的人,一个从来都未曾向天道屈服过的人。
这时候,楚长醉才意识到掌柜的那天为何要用那种语气来对他说话。
她不相信天道,因为她一直都在违背天道而行。
其他人是在想方设法的参悟天道,但是她却视他们为小丑。
多么狂妄,多么可怕,多么的
让人想要颤抖。
那一刻,楚长醉看向掌柜的眼里,已经不再是一副震惊,而换成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狂热。
原来掌柜的所说的话居然是这个意思吗
楚长醉那一刻,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点化了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点化,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苦,而是处在深深地震撼之中。
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一个敢于蔑视天道的人。
楚长醉甚至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是他算卦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强烈直觉。
掌柜的似乎无所不能。
楚长醉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多了,见过的高手也多了,他们其中有像李孤星这样在某一方面统治江湖的,也有像他这样善于心计的,但是他却从未曾见过像掌柜的这样的人。
她真的是楚长醉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可怕的人。
可怕到让楚长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掌柜的牢牢的掌控。
冯卿忐忑不安的先用自己的大白话夹杂着小抄开了个头。
她对于目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楚长醉又把自己裹得很严实,所以她也看不清他脸上震惊的表情。
在她的眼中,面前的几个人只不过是突然都齐齐转头看向了她。
是她这突然冲出来的样子有些太奇怪了吗
嘶也是,毕竟这年头像她这样管闲事的人属实不多了,这群人没当场骂她一句“神经病,你谁啊”就已经不错了,指望这群人跟她搭话,那简直就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这么一想就更慌了怎么办。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冯卿压根就没有感觉到场中那种诡异的气氛。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心里的小抄,要遏制将封建迷信融入到电视剧中的风气,要潜移默化的影响观众,建立良好的氛围。
嗯算了,这句话感觉不太适合现在说,跳过吧,换下一句。
“你现在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吗”冯卿看着楚长醉道。
楚长醉依旧很茫然。
他觉得自己明白了,又好像完全不明白。
他只知道一件事。
掌柜的,强的简直不是个人。
而此时,掌柜的看向自己手中,忽然又笑着说了一句。
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纷飞的乱线。
“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天命,不如相信自己。”
那张清秀的脸上,挂着狂妄的笑,让周围的所有人都已经震撼到失语。
“你们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