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这么晚你去哪里了”尉迟邕搁下酒杯,他披散着头发,只穿着松垮的中衣,神色散漫,眉间仿佛笼了阴翳。
看见她的发丝有湿气,尉迟邕又问“你出去之前沐浴过了头发怎么湿了。”
这家伙自问自答,已经替她想好了理由。桑洱顺势默认了。
“算了。”尉迟邕又饮了口酒,似乎也就是随口一问,说“你过来。”
桑洱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还没站定,就被他拉了一下,扑到了美人榻上。因位置不对,她嘴唇被什么硬邦邦的金属重重地磕了一下。
卧槽,疼。
桑洱沁出了眼泪,摸了摸嘴唇,一看,原来是尉迟邕那条搭在旁边的腰带。腰带的中间,穿了一个尉迟家的家纹银扣,她就是撞到了这玩意儿。
桑洱想爬起来,但腰很快被一只手按住了,趴到了尉迟邕的心口。
气息交错的亲昵姿势,可除了不习惯和紧张而导致的僵硬,桑洱倒是没什么危机感,毕竟尉迟邕还未戒魔道。
有时候想一想,这家伙明明有老婆,又有几个貌美小妾。为了搞事业,却得忍着不吃,被迫当和尚,也是挺寡的。
桑洱垂下眼,趴在他的身上,心不在焉地想。
今夜的尉迟邕,心事重重,模样染了几分颓丧,酒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目光自窗外收回时,他忽然发现,桑洱的衣摆上沾了一片兰花瓣。
和尉迟兰廷房间里的兰花瓣,一模一样。
尉迟邕的神色微微一冷,目光落在了怀里少女那嫣红丰满的唇上,忽然道“桑桑,你下去。”
桑洱莫名其妙地被他弄到了美人塌下方。只见眼前的男人坐在塌上,而她则跪坐在了塌旁的软垫上,矮了他很多,视线正好平齐了他的小腹。
尉迟邕自高处望她,目光幽深莫测,指腹轻轻触了触她的下唇,轻声问她“在出嫁前,家里有教过你吗”
桑洱的瞳孔细缩了下。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傻子,自然是什么也不懂,只能任他摆布的。
但桑洱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她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啪”一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起。没跑出两步,她的腰被人从后方勒住了,贴到了一具滚烫的身躯上。随后,天旋地转,被重重地扔到了塌上。软垫不堪重负,挤压得下方的木头,也传来了“吱呀”的摇晃声。
这一刻的尉迟邕,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不同。
可桑洱觉得,他很可怕。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了,方彦沉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主子。”
尉迟邕的一只膝盖已经压上了床,正要伸手抓住桑洱,闻言,动作一停。
门外的方彦低下头,口齿清晰地道“属下有要事汇报,是卞夫人传来的急信。”
世上当然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
刚才,尉迟兰廷要方彦做的事,就是利用这封密信,支开尉迟邕,不让他今晚和冯桑待在一起。
同住一屋檐下,关于尉迟邕的事儿,不仅是尉迟兰廷,方彦也略知内情。
每个人都有阴暗面。尉迟邕平日看起来温文尔雅。酒后行房,却是另一个暴戾模样。
在过去,姑苏曾发生过类似的事。听说,那天晚上侍奉他的妾侍,第二天是被人抬着出来的,大概是遭到了迁怒。
今天,尉迟邕正好得知了清静寺毒杀案,心情郁愤不平,又沾了酒,想必,正是需要发泄的时候。
尉迟兰廷大概是在保护冯桑,不希望她变得和那些妾侍一样。
方彦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多管闲事,向来不是尉迟兰廷的风格。
想来想去,他应该是冲着冯家的太虚眸去的吧。
毕竟,对尉迟兰廷来说,除了太虚眸这条线索,这个女人,从上至下,就没有别的利用价值了。
听了方彦的话,尉迟邕盯了衣衫不整的桑洱一眼,松开了手,从塌上退了下去,打开了门。
方彦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尉迟邕跟他离开了房间。
桑洱赶紧一咕噜地爬了起来。
卧槽,这也太恐怖了。要是方彦没有来打断,尉迟邕岂不是要对她霸王硬上弓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方彦出现的时机卡得刚好。一路上,他都未曾在深更半夜出现,唯独今晚,尉迟邕心情明显很差,要殃及她这条池鱼时,方彦就恰好出现,把尉迟邕带走了。
系统“这段剧情的确不是巧合,是尉迟兰廷叫方彦过来支开尉迟邕的。如无意外,他今晚都不会回来这里睡了。”
桑洱愣住了。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徐徐被补充入了一些原文设定尉迟邕酒后的性情大改的模样,他遍体鳞伤的小妾,短暂又纷杂的画面涌了上来。
原来是这样
桑洱心头微微一暖。
在此之前,桑洱每一次和尉迟邕亲密接触,霉值都会水涨船高。今晚也不例外。为了自保,须得利用尉迟兰廷当血包。
可这一次,却好像不光是因为霉值了。她起身,急切地跑向了尉迟兰廷的房间。
尉迟兰廷确实只当傻子是一个随时能扔掉、一文不值的小玩意儿。
但是,平日里的温柔,大概也有那么短暂的一刻,是真实的吧。
隔着窗纸,他的房间黑乎乎的。这次,桑洱不敢爬窗了,老老实实地敲了两下门。
隔了片刻,才有人来开门。
门扇一开,尉迟兰廷就看见一个人影闷头扑了上来,展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像是一条在别处受了惊吓和欺负的小狗,一瘸一拐地回来找主人了。
尉迟兰廷沉默了一下,让她进去了。
屋中烛火已熄,床的轮廓隐约可见。桑洱一看见床,就熟门熟路地爬了上去,乖乖地趴在了内侧,霸占了那片角落。
尉迟兰廷脱了外衣,也侧躺了下来。银色的月光从窗外漏入,恰好洒在了这一方帐子间。他看见桑洱的嘴唇红肿,问道“嘴唇怎么弄的”
尉迟兰廷一提,桑洱才想起来这事儿,伸手碰了一下,皱起了脸,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痛。
尉迟邕那杀千刀的家伙,简直欺人太甚。都怪他硬是拖她上美人榻,她才会撞到嘴。
“疼就不要摸。明天冰敷一下,看能不能消。”尉迟兰廷按住了她的手腕。
清静寺的那件事发生后,他的身体就未全好,手也冰冰冷冷的。
可还别说,还真让桑洱联想到了冰块。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仿佛心有灵犀一样,一段原文剧情在脑海里加载了出来
冯桑的嘴唇很疼,火辣辣的。尉迟兰廷按住了她,他的手像是冷玉。
于是,冯桑握住了他的手,将嘴唇贴在了上面。这样果然舒服多了。
系统“叮,请宿主在一分钟内填补该段主线剧情。要求必须用尉迟兰廷的体温持续冰敷嘴唇30秒以上,若中途有断开,不得超过3秒,否则将重新开始计数。”
桑洱“”
这什么鬼要求
总共时间才给一分钟,还不允许中途休息。除非她把嘴唇缝在尉迟兰廷的手上,否则,失败率岂不是很高
系统“倒计时开始。”
桑洱“”
人在砧板,必须卖身的节目时间又到了。
桑洱一咬牙,果断出手了。
尉迟兰廷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她抓紧了,随即,食指侧面传来了热意。
身边的少女低下头,吻住了他的手指。
非常柔软,温暖,又很陌生的触感。
尉迟兰廷眉心微蹙,将手抽回。
桑洱满脑子都是“断开3秒要重新计数”这个反人类要求,见状急了,立刻追了上去。孰料,用力猛,一个打滑,错开了方向,嘴唇不偏不倚地印上了他的喉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