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一下子从他身上弹起来,大大咧咧地道“我就说嘛,这世上哪有鬼啊。”
他声音幽幽“书院对面不远处就是坟山,听说书院开始兴建的时候底下挖出好多白骨来”
沈晚照qaq“你故意的。我晚上还要睡觉呢”
他神情忽的暧昧起来,眉眼生花“为夫可以陪你睡啊。”
沈晚照“”
她把话题硬生转回去“你说那些人扮鬼是为了什么啊”
不会就是为了无聊吓人吧但这么一想这种事儿那帮子人也不是干不出来。
温重光沉吟道“还不知道等明日审问了再说。”
她心力交瘁地回了房间,就见韩梅梅一脸愧疚地坐在床上,沈晚照已经累得够呛了,摆摆手表示不怪她,然后就一言不发地钻到被窝里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见着殷怀月,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问道“你那书信孔茹看过没别走漏了吧。”
殷怀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她的名声早在书院里烂透了,就算看了又能怎么地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她的。”
沈晚照一想也是,又对她道“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以后不许和那书生往来,不然再遇到这种事儿我可不帮你了”
提起这个,殷怀月神情恹恹的,沈晚照道“你别嫌我说话不中听,今天孔茹说话没人信,但万一明天被别人瞧见了呢你家里注定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的,你这样拖着岂不是害人害己若他是个好的,你害了他心里难道不惭愧若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你就更没必要和他往来了。”
殷怀月虽然有些朦胧的好感,但也没到情根深种不能自拔的地步,听她说完皱眉想了会儿,艰难地点了点头。
今天一大早那几个被审问的人才说了实话,只道是安王世子殷怀周许了他们好处,让他们扮鬼吓人的,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殷怀周如今在书院的医馆养着,问他他也不会说的,况且又是宗室贵胄不好审问太过,只得任由这事儿变成一桩悬案。
沈晚照怕安王世子又要作妖,有心帮忙从二逼周那里套套口风,就在书院门口买了几个新鲜果子,又用翠绿欲滴的提篮装好,跟外面看管的锦衣卫打过招呼,先探头瞧了瞧,见殷怀周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玩玻璃珠子。
确定是二逼周无疑了。
沈晚照放下心来,轻轻敲了敲门走进去,殷怀周本来无聊地要死,见她来看自己立刻激动的热泪盈眶,张开双臂就要迎接“老大”
艾玛这销魂的小波浪线
沈晚照把竹篮子横亘在两人中间,冷着脸道“说归说,别动手啊。”
殷怀周委委屈屈地坐下,二话不说先翻出一个梨子啃了,沈晚照坐在一边问道“你不对是原身,他做什么让人装鬼吓人啊”
提起这个,殷怀周梨子也不啃了,脸上有几分感叹之色“他爹现在也差不多算是我爹了,前些日子忽然有疾,想要让他赶紧回去接掌权。”
沈晚照道“所以”
他无奈摇头道“他先用了一种药,就是害的我从马上摔下来那回,本来想装病然后离开书院借故逃回去的,结果书院看管的太死,没让他钻空子,后来他又找人装鬼,想要把书院弄得鸡飞狗跳,他好在中间浑水摸鱼,结果又没弄成”
他说着说着不由得悲从中来“为什么每次做坏事的是他,而倒霉的总是我呢”
沈晚照心里汗了下,心说有不少时候是你做二笔事儿他倒霉啊,比如那次唱精忠报国你俩都快名扬四海了魏朝第一烂嗓什么的
她感慨完发现殷怀周神情有点不对,本来咬着的半个梨子直直地掉了下来,目光也开始变得呆滞。
沈晚照觉得情势不好,立马转身走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安王世子嘶声道“晚照妹妹”
砰
她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她立在院外想了想,还是把这事儿告诉了首辅,不料温重光眼神有些不对,蹙眉道“你是怎么问出来的”
沈晚照心里一乱,随意瞎编道“其实我学过迷魂术,然后把他迷晕了问出来的。”
她说完又嘿嘿道“你以后要小心点,不要背着我找小妾通房哦,不然把你变成白痴。”
温重光“”
他自然知道理由不是这个,不过她既然不想说,他也不愿强逼,等她什么时候想说了也不迟。
沈晚照又跟他东拉西扯的闲扯一会儿,才笑嘻嘻地道“后天放假正好赶上立春,我我爹打算在家里办宴会,邀几个相熟的亲朋赏花,你要来吗”
他故作思索“可我既非你家亲朋,又不是你家人好友,以什么由头去呢”
沈晚照咬牙笑道“你是我爹的未来女婿,怎么去不得”
他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管在什么年代,学生对于放假的憧憬总是一样的,沈晚照和沈朝开开心心收拾好小包袱地等着沈府的马车来接人。
殷怀月本来是来送她的,听她说完高兴道“你们家明天要办赏花会我怎么去啊”
沈晚照跟她说了地址,殷怀月又兴冲冲地道“那我要穿上我百蝶穿花的缂丝褙子,还有新买的珍珠攒花的项链,上回我还买了只凤钗呢,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戴。”
沈晚照对她迷の兴奋回以一个白眼,干脆地跳上了马车。
殷怀月正兴奋地琢磨明天穿戴什么好艳压群芳,正准备回书院,斜刺里突然蹦出个人来,声音哀怨“阿月”
殷怀月先是一愣,表情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微微低下了头“是你啊。”
柳书生神情忧郁“你怎么不给我回信了我这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的总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唐突了,险些没找个横梁吊死,阿月,你告诉我,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这话说的未免矫情太过,可对怀春少女却相当致命。
殷怀月心头不由得软了下“你先离我远点。”
她想起沈晚照的话,咬了咬牙,又硬下心道“你没什么做得不对的,我跟你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连熟识都谈不上,书信往来本就不应该,更何况前些日子还出了那等事行了,什么都别说了,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不然我不客气”
柳书生面带愕然,还想追上前去,却被周遭地护卫盯住,不敢再挪动分毫,只得暗暗地攥紧了拳头,又想了个新法子出来。
他当日本是见到沈晚照和殷怀月二人,本来见沈晚照更为貌美,所以想选她骗财骗色的,但又瞧她说话颇有方寸,眉眼灵动慧黠,应当不是个好骗的,心念思量之下,临时把人选换成了殷怀月。
本以为稳操胜券要钱色双收的,哪里想到殷怀月那边竟也改了主意,这让前后筹谋数月的他如何甘心
兄妹俩很快就回了家里,跟沈岑风和玉瑶郡主商量赏花会的事儿,沈岑风还在记恨首辅私下拐带自己宝贝闺女,听见他要来便是一张臭脸。
“有什么好来的以后要来的机会多了去了,用得着见天儿地赶过来吗”
沈晚照没敢接话,玉瑶郡主轻轻推了他一把“行了,准姑爷和岳丈家里来往多正常啊,他自己是没有长辈亲族的,来咱们家熟悉熟悉也好。”
沈岑风撇了撇嘴,玉瑶郡主开始跟儿女商议起赏花宴的细节来了,又道“你爹头一回嫁闺女,正在吃醋呢,你们别理他。”
沈岑风炸毛了“谁吃醋了,我吃谁的醋了”
沈晚照朝天花板做了个鬼脸,沈朝唯恐天下不乱地咋咋呼呼“爹你既然看首辅不顺眼,不如退亲吧”
玉瑶郡主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斥责道“胡说,亲事岂能说退就退,你妹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沈朝被训的闭上了嘴,独留沈岑风一人静静哀伤。
一家四口说了好一时,外面管事通报,说东宫那边赏赐了好几样物事下来,都是给沈朝的。
四人不敢怠慢,忙不迭地摆出香案来领旨谢恩,这些赏赐除了给沈朝之外,还有好些东西是给沈家的,把两口子弄的莫名其妙。
兄妹俩心里倒是跟明镜似的,彼此了然地对视一眼。
太子这是记得上回午夜探险的革命友谊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