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殷怀俭上车之后,见手里的香包镶珠钉宝,样子倒是足够好看了,只是男子戴起来怪怪的,便随手扔到木柜的抽屉里。
殷怀兰瞧了他一眼“表妹的心意你就收着啊,放起来做什么”
殷怀俭拉开抽屉扔给她,言简意赅地道“女子佩戴的,给你吧。”
他面上虽不显露什么,但打小对自己容色无比懊恼,因此穿衣打扮都是一水儿的硬汉风,手上寻常连个戒筒都不带,更别提这花花绿绿的香包了,虽然这么做收效甚微。
殷怀兰摇了摇头,把香包收好“这叫什么事儿啊。”
两人走得早,赶在上课之前到了书院,先找到了谢师,学舍有空房,倒是不难分,他先给两人安排了住处,然后带两人到了学堂里,兄妹俩抬头一瞧,就见大大的两个字乙班。
殷怀俭皱起眉,他对山河书院差不多了解了,依他的成绩,怎么也到不了乙班啊。
谢师面带惋惜,捋须道“你们二人的成绩诸位师长都看过了,虽然不错,但是还是跟甲班失之交臂,尔等这个月务必要好生学习,争取下个月分到甲班吧。”
他说完了又宽慰道“不过甲班乙班并不差什么,只是为了激励你们进步,让你们更加勤勉好学,只是名字不同,旁的其实并无差别。”
殷怀俭表情一敛,满脸淡然地向谢师道谢,恭送他走了。
谢师边走边暗想,首辅出的题面上看着不难,其实里头有几道陷阱题,一般答卷的人很难察觉,扣的分不多不少,刚好离进甲班的线差了一点,他一边暗想会不会是朝堂上又有什么动静,一边迈着方步走远了。
沈晚照对两人的到来还挺期待的,没想到等了一节课人还没过来,下课之后一打听才知道,兄妹俩居然被分到了乙班。
殷怀俭和殷怀兰在豫王封地都是请的当世名师指点,课业比沈家两兄妹只高不低,怎么也分不到乙班啊,沈晚照边琢磨边拉着沈朝去乙班和殷家两兄妹会师。
殷怀俭见到沈晚照,眼睛微微发亮,心里欢喜却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起身道“表妹。”
沈朝挡在沈晚照前面,似笑非笑“柴哥,光见着表妹,表弟呢”
殷怀俭眉心一攒“表弟,好久不见了。还有不要叫这个名字”
沈晚照好奇问道“你们俩是怎么被分到乙班的我怎么想都不应该啊。”
殷怀兰摇头“这谁知道,分班考试的卷子也不会发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天知道了吧。”
沈晚照表示不解,殷怀俭不留神见到她细嫩的脖子上有一处红肿,明显是蚊虫叮咬的,蹙起比女孩子还有秀气的双眉“你的脖子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晚照摸了摸脖颈,把领子往上拉了拉“昨晚上忘了放下蚊帐,不留神被蚊子叮了几个包。”
殷怀俭想了想,取出沈月白做的香包,缓声道“这是月白表妹做的香包,特地叮嘱我带给你们的,最近蛇虫鼠蚁很多,你戴上它可以驱虫,以后就不会被蚊子咬了。”
香包好看倒是挺好看的,但是以正红打底,跟沈晚照天青色的学服极度不搭配,形象装逼达人沈晚照当然不会现在戴啦,小心把荷包收起来“我回头挂到学舍的墙上,一个学舍都进不来蚊子了。”
殷怀俭眉头微皱,摇头道“不好,你必须得随身戴着,不然要是又被咬了可怎么办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沈晚照额角抽了抽,殷怀兰重重地咳嗽一声,用拐肘用力撞了他一下。
殷怀俭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想了想道“你听我的,真的得随身戴着,不然”
殷怀兰用力瞪了眼自己的傻哥哥,借着衣裳下摆的遮挡用力给他了一脚。
殷怀俭不明就里,见沈晚照沉默不语,语气不由自主地加重“你必须得听我一句,你”
沈晚照“”
殷怀兰扶额,已经懒得说话,这情商也是没谁了。
按说她哥平时待人接物都很是不错,什么场合都应付的来,也能处变不惊,除了有些自我主义之外,是非常合格的王位继承人选,但独独遇见阿晚,老是出错还偏偏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沈晚照也知道他是好意,但对这说话的语气实在不敢苟同,慢吞吞地打断他“表哥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不听你的。”
殷怀俭“”
沈朝把他肩膀一搂,悠哉笑道“柴哥你最近怎么这么婆妈,跟个姑娘似的,走走走,我带你去学舍转一圈,别跟她们姑娘家家的凑堆儿了。”
就跟沈晚照听不得别人说她没形象一眼,殷怀俭也听不得人家说她像姑娘,一言不发地跟着沈朝走了,同时冷冷道“再叫我柴哥别怪我把你沈朝霞的大名传遍整个书院了。”
沈朝想了想“唔那就叫柴姐吧,好听还顺耳。”
殷怀俭“”
今天就一节课,沈晚照没事干就找殷怀兰闲聊,要带她四下逛逛,殷怀兰装模作样地在她肩上一靠,掐着嗓子道“沈大官人,奴家今后就指望你提携了,你可不要辜负奴家啊。”
沈晚照“姐你今天又忘吃药了。”
两人笑骂一时,谢师突然过来宣布“今日下午首辅要来串讲时政,尔等能听一节课也会受用终身,所以每个人都必须到场,讲课安排在大殿里,甲乙丙丁四个班一齐上课,敢迟到早退甚至不到者,禁闭一个月”
那种地方关一个月就要人命了,众人都肃容应,下午吃完饭也不敢午休,直奔了大殿,殷怀俭也到的很早,径直坐在沈晚照身边的杌子上。
他不光是世子身份,再加上颜值不低,十分引人注目,跟他坐在一起的沈晚照也分享到了目光的注视,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又等了会儿,众人眼巴巴等着的首辅终于进了大殿,目光在沈晚照和殷怀俭之间兜转了一圈,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