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又愁上了,去哪儿寻这样的人呢
冯贵妃对正元帝和冯源都是有了解的,冯源那本就不是有主见的人,但正元帝不同,他要是真和冯源一样,那这新朝的龙椅轮不到他来做。
所以要能把他迷住的人,那可得比春杏强不少。
秦氏思索了半晌,就道“前头咱家不是送过人进宫吗一个扬州来的、姓楚的清倌人,很会跳什么缎带舞的,早先连陛下都夸过。她那样姿色身段的可难再找。”
冯贵妃道“娘莫不是忘了,之前陛下赏赐伎人,那楚曼容就让女儿送到英国公府去了。当时还指望着她能迷倒武青意,后头好像是去那食为天酒楼做工了,还帮着那酒楼抢了咱家好多生意。”
“我自是记得的。可那楚曼容既没被收用,就还是清白身。陛下眼下不是同武家亲近么,她应该也有机会再面圣,让人去给她通个信儿,就说咱家会助她回宫。在食为天做工,和进宫当娘娘,傻子也会选吧再说她当时瞒报出身入的宫,这把柄还捏在咱家手里呢,由不得她不从。”
“这能行吗”冯贵妃犹疑道“那楚曼容去了英国公府这般久了,连武青意的身都没近得。可见是没什么真本事的。”
“那姓武的泥腿子没有眼力见儿而已。”秦氏哼笑一声,“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放在眼前不知道享用,这种柳下惠能出一个,还能个个都是就先帮她试试,我再使
人去扬州寻摸几个瘦马,若她不成,再换一个便是。”
冯贵妃这才没有多言,只说“那就仰仗母亲了。”
顾茵这天是午后去的食为天,傍晚时分就该收工回府了。
不过还没等她回去,顾野就来接人了。
顾茵还在算账,就说让他等一等。
顾野踮着脚伸手把柜台上的账本一合,说“娘明天再算账也是一样嘛。今天家里可有事。”
还有两个多月,顾茵就和要武青意完婚了。
婚礼的一切安排都已经提上了日程,今天是绣娘裁出喜服的日子。
她和武青意得回去试穿,不合身的地方得提前修改,而后也要定下喜服的花样这样绣娘才来得及在两个月里绣好两身喜服。
顾茵就好笑道“你咋比我还紧张呢”
顾野挺着小胸脯道“上次娘和叔成亲我不在,这次我在,最近又闲散,可不得好好督促着不只是督促着其他人,也督促着娘”
顾野是了解顾茵这人的,她下厨的时候,再麻烦、再费工夫的步骤,她都很有耐心,并不会觉得繁难。但是其他的事情嘛,她就不这么愿意费心了。
顾茵被小崽子催的没办法,只得举手投降,收拾柜台上的东西跟他回府。
两人刚走出食为天,就看到楚曼容从店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出了来,她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和平常十分不一样。
而且她前脚刚出来,后脚就有一个衣着比百姓光鲜不少的中年男子出了来,左右张望一下,确定附近没人发现和尾随,才和楚曼容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顾茵见了正觉得有些诧异,顾野拉着她的衣袖,又把她拉回酒楼,这才小声开口道“刚后面那个人我知道,是鲁国公府的人。”
顾茵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顾野便又道“早先我皇帝爹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不是收归了许多不同方的军队嘛,所以当时就定下了规矩,各个将领麾下的人要在服侍上绣上不同的徽记,以作区分。新朝成立后,这规矩也被各家保存下来,像咱家的那些人,袖口上都会有一个小小的火焰纹徽记。冯家就招摇多了,那徽记大的隔半里地都能看见。”
顾茵不
由在心底感叹自家小崽子最近学的东西是真的多,同时道“我省得了。”
冯家来寻楚曼容,肯定是没好事。或者说只要冯家人鬼鬼祟祟的,肯定就没好事
母子正还要接着说话,怀着心事的楚曼容回到了酒楼,经过了他们,上了搂去。
而后也没过多久,楚曼容又脚步急促地下了来,一口气跑到顾茵面前,说“东家还没回就好,我有话要和你说。”
顾茵就让她进到了柜台里头的酒架旁边。
柜台设置在靠楼梯的位置,和其他客人用餐的桌子颇有一段距离。再有酒架一挡,那自然更是没人会注意到。
楚曼容既然主动找顾茵说事,那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就把冯家的管家寻到了她,提出说想帮她回宫服侍正元帝的来龙去脉说了。
顾茵和顾野都十分惊讶,毕竟在两人的认知里,楚曼容都是心气极高的。
冯家现在是不比刚开国时风光了,可那对一般人来说那也是遥不可及的高枝儿,这样的高枝说帮她回宫去当娘娘,楚曼容居然转头就把他们给卖了
他们母子对视一眼,还没吭声,楚曼容就道“我不瞒东家,我从前是那么想的。但我现在不想了,我现在日子好得很”
刚来食为天的时候,楚曼容是真觉得苦啊,这辈子她就没吃过这种苦
可后头她想法不知道怎么就变了,从前不论是在妓院,还是在宫里,吃穿用度固然都是好的,但她其实都不算是个人,只能算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
到了这边,她卖的是自己的手艺和本事。
像如果遇到不规矩的、眼光色眯眯的客人,都不用她开口骂人,顾茵和周掌柜就让人提着大棒子把人打出去了。
银钱实打实的赚到手里,小院子都买好了,还买了两个境遇和她幼时差不多,被亲人发卖的小丫鬟伺候她。
而且自从当了话剧的女主角,她真是多了好多追求仰慕者,虽然还是男人多,但也有不少女子,笑称她是“大狐仙”,三不五时给她送花送礼物的。
再没人用打量玩物的眼神看她。
这人呢,腰杆子既然硬起来了,再让她变成从前那样的软骨头
,就很难了。
而且冯家的为人也就那样了,前头让她迷惑武青意不成,显然就把她当成了弃子,她刚开始觉得当扯面师辛苦的时候还托人去带过话,秦氏根本没理会。
现在用到她了,就又不管她的意愿,捏着她的把柄威胁。
就这种人家,谁会放心和他们坐一条船
“冯家有我的把柄,所以大抵没想过我会不同意。东家救我。”楚曼容紧紧拉住顾茵的手,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顾野问是啥把柄
楚曼容秀美的脸涨的通红,顾茵就把他推开几步,让楚曼容只说给她听。
耳语几句后,顾茵明白过来,她道“这没啥,你当年又不是情愿的,也是被情势所逼。而且你别怕,那固然算是欺君之罪,但却是冯家在背后操控的,真把你告了,那冯家不等于不打自招”
“那万一冯家到时候诬陷说是我瞒了他们,他们只是失察之罪。陛下和他家的关系不是我这样的孤女可比的,怕是至多苛责他们几句,只让我一人承担罪责。”
“冯家说你瞒了他们,你就死咬着是他们授意不就得了冯家是和陛下关系深厚,可陛下却也不是昏聩的。”
顾茵说着看向顾野,顾野虽然漏听了楚曼容把柄那段,但还是点头道“是,我父皇明察秋毫。”
顾茵又接着道“而且你放宽心,你也不是什么孤女,是我们食为天的员工。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会出面为你分辨。”
顾茵这人是说话算数的,楚曼容这才放宽了心,她把顾茵的手一放,优哉游哉地扶了扶自己的发髻,“那没事儿了,我这晚上还有一场,得先去梳洗打扮了。”
然后径自走了,就还是平时那个臭屁的模样。
“这人真是”顾茵和顾野都一阵无语地笑起来。
不过楚曼容的话确实给他们带来一个消息,冯家这是又要搞事,倒不是搞英国公府,而是想在宫里生事儿
至于为何那般,自然是冯贵妃眼下失宠了,想在安插冯家的自己人过去,培植自己的势力。
基于对秦氏的了解,她肯定不可能寄希望于楚曼容一人身上,后头可能还要再安排别人。
顾茵刚
想帮着想对策,顾野拉着她就往外走,说“走了走了,再晚一些,奶该怪我督管不力了,连接娘早点回去试喜服这样的小事儿都办不好。”
顾茵被他一路拉到马车上,才有了开口的机会“冯家那边”
“娘不管,我能处理好。”顾野信誓旦旦地道,“从前总是娘帮我想办法,我如今也大了,不能事事都让娘为我出头,且这事其实和英国公府没什么关系,冯家显然是冲着我来的。”
顾野说着又对她笑了笑,“娘就安心看着吧,我必不会让他们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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