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 偷什么酒”
丰天澜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祁元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水属性单灵根剑修吗
不只是剑气,连声音里都带着凛冽霜寒气,十分冻人。
穆晴眼神无辜地看了看祁元白, 又看了看祁元白后方的丰天澜。她大概是察觉到了不妙,站起身后退一步, 端起蒲团跑了。
祁元白“”
丰天澜“”
穆晴跑走没多久, 又跑回来了, 在丰天澜和祁元白的注视下拿起了桌子上的梳子和铜镜,又一次转头跑了。
她跑走后还心虚地回头看了祁元白一眼, 那眼神带着满满的无辜, 仿佛在说“我没有出卖你, 是你自己被小师叔当场抓获了,不关我事”。
祁元白“”
虽然知道这事不怪小师妹
但是她就这么跑了,不管他了
祁元白心里拔凉拔凉的。
丰天澜问道
“想要梦月白”
祁元白是南洲巫族的“太子爷”,是个纨绔子弟,他不缺灵丹宝器,也不缺酒喝。
丰天澜的酒库里,能被祁元白瞧上眼的藏酒没几样, 无非就是云梦仙子留下的梦月白、北洲的梨白醉和桃源的醉光阴。
“是。”
祁元白承认了。
丰天澜道“在这等着。”
说完,他便撒开祁元白衣领, 迈步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他提了两坛用绳子网住的酒回来,左手臂弯里还夹了个小姑娘, 正是刚刚跑走的穆晴。
小姑娘手里握着一朵花瓣炫彩的花。
祁元白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上一任仙阁阁主种在后院里的七宝灵花, 这花可炼器、可入药、可制符墨, 珍贵罕有, 又十分好用。
祁元白“”
完了,小师叔会不会悄悄做掉小师妹
“另一坛给你师父。”
丰天澜将酒坛递给祁元白,道,
“想喝酒就直说,不要偷酒喝。”
祁元白接了酒,也不辩驳,只是笑着道
“是,多谢小师叔赏酒,我一定带给师父。”
他拎着两坛酒,愉快地出了门。
丰天澜将穆晴放下,问道
“你怎么找到花的”
七宝灵花种在后院的角落里,前方有假山和流水遮挡,若非仔细探索过,根本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
丰天澜觉得,自己和祁元白说几句话,去取两坛酒的这点时间里,应该不够让穆晴对他的院子进行探索。
穆晴回答道
“摘星带我去的。”
“摘星是谁”
穆晴想起了秦淮教给她的词汇,回答道
“是伴生灵”
“他现在就站在你旁边。”
她一副心情十分欢快的样子,踮起脚来,伸手往高处比,道,
“摘星有这么高诶,我够不到。”
穆晴瘪了瘪嘴,对着空气开始讲话
“你蹲下来一点啦。”
“出卖你又有什么关系小师叔看不到你,也打不到你。”
丰天澜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他自认一双眼睛好用,一眼就能看清楚凡人看不见的阴气,寻常的易容术也瞒不过他的眼。
可他在穆晴身边没看见任何东西。
这意味着这个伴生灵既不是鬼魂,也不是灵物和污秽那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丰天澜保留着疑惑。
他架起了一只小碳炉,在炉上煮了一壶水。
等到水滚开之后,他对着穆晴伸出手。
“花给我。”
丰天澜心想
这花已经被摘了,没法再接回去了,不如煮了给她吃,也算是发挥一下余热了。
穆晴将花递给他,手指头捏了捏袖子,才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来,问道
“你不骂我吗”
她刚刚和丰天澜说了几句话,发现这花似乎很珍贵的样子珍贵的花草是不能乱摘乱掐的。
“不骂你。”
丰天澜话语一转,道,
“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罚你。”
穆晴顿时就低下了头,应道
“哦。”
小姑娘又试图辩解
“不是我想摘,是摘星要我摘。”
这是在推卸责任。
丰天澜说道
“你的伴生灵是依随你而生,所以你的伴生灵做的事情,你要负全责。”
穆晴歪了歪头,问道
“子债父偿”
丰天澜“”
不,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当然是我是父,你是子”
穆晴已经和空气扭打成了一团,道,
“我已经有爹了,不需要再添一个你老老实实做儿子”
小姑娘像喇叭似的叭叭叭叭,叭个不停。
丰天澜只觉得脑袋越来越大,越来越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吵闹了,他十分地不习惯。
“好了。”
丰天澜从水壶里盛出一小碗汤来。
七宝灵花的花瓣沉在里面,融化开的梨膏让汤呈现一种有些红亮的透明棕色,看起来就像是焦糖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