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心杀我(六)()(2 / 2)

嘘,国王在冬眠 青浼 4845 字 3个月前

张口就是狗叫。

单善没说话,戴铎双手插兜立在那,想了下,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问“带你玩会儿”

单崇抬起头“玩什么不训练了你”

男人话语刚落,两束目光就射过来了

一道相当坦然,明晃晃地摆明了“啊我就不”;

另一道阴森森的,具体原因不明。

单崇沉默,有点没整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就问了单善一句“你没约车吗”

单善“约了。”

单善“怎么了,约了不能退吗”

单崇“你干嘛突然发脾气”

单善“我没有。”

戴铎怎么带单善玩的呢

这人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弄了辆雪场救援用的雪地摩托。

下午的时候雪都被滑烂不太好了,有的高级道就没人,他找了个空无人烟的,在单崇沉默的目光下把单善扔雪地摩托上了。

单崇站在旁边,感觉自己应该阻止一下。

但是在他唇角刚松动,就看见单善的手已经拽上前面骑车的人雪服的边边了,小心翼翼的拽着。

“你要坐,就稳点儿抱着他,”单崇重点就跑偏了,“一会儿掉下来。”

单善拽了下戴铎的衣服,后者一只手扶着摩托车把手,稍稍回过头,笑了声,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把雪镜拽下来了。

没说不让抱啊。

单善就没跟他客气了。

然后,他们就出发了。

单善自己都记不得,上一次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让猛烈的风拂过自己的脸是个什么感觉

风夹杂着雪点扶在她的脸上,冰凉的风就像刀子,刮在将看上生疼,头发吹起来,在半空中凌乱地飞舞。

脸很疼的,眼睛也不太睁得开。

但是心情好像也飞起来了。

好像回到了从前,在冰面上助跑,起跳,或者旋转时,冰凉的风拂过,头顶的阳光成为了聚光灯

没有了轮椅的束缚。

也没有了周围人或者同情,或者异样的眼光。

周围的银白色树影迅速倒退,耳朵是呼呼的风声,她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强而有力,血液从心脏向着四肢传递,温热滚烫。

雪地摩托笨重且噪音很大,前面骑车的人在半山腰一个刹停愣是飞起一道雪墙。

雪尘四溅中

她一个猝不及防鼻尖撞到他的背,一阵酸痛她“嗳”了声,双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才没一头栽倒下去。

“好玩不”他侧过头,问身后抬手揉鼻尖的人。

她戴着防风帽,毛茸茸的,脑袋顶上还有猫耳朵,就鼻尖和眼睛露在外头,大眼睛水汪汪的,鼻尖泛着红。

闻言睫毛煽动,抬起来,望着他。

戴铎原本懒洋洋地笑,被她看这么一眼,停顿了下。

他唇角一抿,目光不着痕迹的调开。

“滑雪还能更快点。”他抬手,摘了头盔,“有坐车上的滑法,以前我在加拿大还试过,差不多的。”

单善“啊”了声,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戴铎说“觉得那个不喜欢,以后试试义肢装上了能玩普通的滑雪板不”

“那个”

“你想学,我教你。”

“”

夜。

少女的房间内,只亮着一盏放在书桌上的台灯,昏黄的灯光在灯罩周围拢出一层光晕。

有坐在轮椅上的人影倒映在窗户上,晃动。

“喂是我亲爱的哥哥吗您在做什么”

“我亲爱的哥哥辛苦了,训练很累吧,毕竟备战冬奥会,压力一定很大,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

“没别的事,就是告诉您一声我到家了,然后今天灵光一闪,突然觉得义肢也挺不错的,一直坐在轮椅上像什么话呢对吧以前的我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什么没有因为没干好事所以紧张成韩国翻译腔啊您这话说的多不友善啊,我这不是琢磨您过两年不得去平昌比赛啊,提前两年熟悉这种句式的中文到时候会觉得倍感亲切。”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

“其实还是有的。”

“哥哥,我想要个义肢,给可爱的妹妹买个义肢吧,嗯”

台灯下,书桌上,有肆无忌惮摊开的日记本。

窗外洒入的月光融进了书桌上昏黄的台灯光里,日记本上,新翻开的一页写了短短的一段话,深蓝色的钢笔墨水,字迹未干

十二月二十一日天气晴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嗳。

哎呀

就很离谱,对不

其实我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真的会发生,可是它就真的发生了

话说回来。

你知道喜欢上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能带来的最大的意义是什么吗

我突然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挺简单的。

是胖子决定减肥。

是病秧子决定健身。

是睡不醒的懒虫定好了早晨七点的闹钟。

是黏在书桌右上角、抬头可见的大学志愿。

是不修边幅的男人刮掉了胡子。

是懒得洗脸的女人拿起了口红。

是突然想看看曾经无甚兴趣的世界,开始努力且认真地生活。

是在某天某时某刻,突然前所未有地想要变成一个更好的自己,因为远远望着那个在你眼里很好很好的他它时,眼里的光其实会折射回来

从此,你决定了,从一直蜷缩的阴暗发臭的角落里走出来吧,你也要变得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