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利不否认道“当初的确伤她很深。”
就算如此,周俊利的妻子也没办法同情林酒儿,因为她有更在意的人,蕊蕊的抚养权一定要拿到手。
没人能比得过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宝贝的存在。
周俊利起诉她,跟她要抚养权这事儿并没有影响林酒儿带蕊蕊的心情,她照样过自己的日子,照样周末带蕊蕊去游乐场,去商场买买买,吃大餐。
以前她觉得孩子爹愿意养孩子,她不介意把孩子交给男方家养,但现在赚到钱,生活稳定后,好像养个孩子也没什么困难的。
如果是发传单那样的生活,她就真的不执著非得自己带孩子。
可知道对方的意图,再把孩子送过去,那就是被人踩在脚底下摩擦。
对方不把你当人,你还把孩子推出去,可能吗
周俊利他怎么敢的啊
周俊利本人又在做什么呢
他正和律师聊抚养权的事情。
律师听了他的描述后说“按照你目前的各项证明,孩子母亲只有高中文凭,并且工作不稳定,之前给人当保姆”
周俊利说“是,我问过孩子,是在给人当保姆,这样的工作怎么可能照顾好孩子,估计也就是勉强混口饭吃。”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拿到抚养权的可能非常大。”
周俊利松了口气说“那就行。”和律师又聊了许多后,晚上他跟在医院陪护的妻子说,“律师说我们要到孩子抚养权的可能非常大。”
妻子回复说“那就太好了,就算以后我们拿到孩子抚养权,也对她妈妈好一点,还是要给她钱表示表示,不能太绝情,不然把人逼急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还是你办事周到,我知道,一定不会太绝情,只是打官司还是公事公办,不能心软,万一她作为女性的身份为她博取到同情,最后还真不好说。”
可能是为了打感情牌,虽然一边公事公办该起诉起诉,该找律师找律师,但私底下周俊利还是让父母都给林酒儿发信息表达歉意,本来是要打电话,但林酒儿不接,只好发短信。
林酒儿没有回复。
周俊利夫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步骤,他们以为抚养权很容易拿到手,可让孩子捐献骨髓这事儿,不是他们拿到抚养权就能决定的。
林酒儿为什么这么气定神闲,就是已经咨询过律师,就算抚养权被夺走了,想要孩子捐骨髓也得亲生母亲同意,也就是父亲同意没用,得夫妻双方都同意。
只要林酒儿不松口,就算抚养权不在手里,任何一家医院也不可能只听父亲的话就给孩子做配型,甚至抽骨髓。
既然如此,周俊利争抚养权也是个白搭。
周俊利没咨询律师这方面是想等到孩子抚养权要过来后再讨论,反正目前最重要的是争抚养权,这块就先忽略了,其次就是孩子的病情反复,他们夫妻俩,一个照顾孩子,一个操心抚养权,跟林酒儿周旋,要忙的事儿太多了。
比起周家的焦虑,林酒儿的心情都好多了。
对不起,渣男凄惨,她就快乐,发自肺腑的,她又不是圣母,看别人受罪就感同身受想要散播圣光,不可能的。
失忆前她那么惨,谁又为她散播过圣光。
找圣母去别的地方找,她这里没有。
不可能看到渣男凄凄惨惨就心软同情。
官司是在4月份开庭,两人都到了,似乎两边都准备的很充分。
周俊利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从未说过的事情林酒儿完全了然于心,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抖落出来。
周俊利的律师听到后震惊的看着他,然后小声询问他具体情况。
“你糊涂啊,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清楚这件事。”律师额角都抽抽了两下。
“我原本是想抚养权的官司打完再和你说这事儿。”
“你”律师根本无话可说。
而且最后被告方的被告财产证明,还有居住地址的租赁合同,还有孩子上学的幼儿园每个月的生活费,都可以证明孩子生活的很好。
“这家小区是本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安保严格,一个月的租金都要好几千,孩子母亲的财产证明也可以看得出来,她完全负担的起现在的生活,孩子的幼儿园光是每个月的生活费都要一千块钱,这样的生活,怕是孩子的生物学父亲都没办法吧,他所说的学区房,孩子母亲的事业蒸蒸日上,两年时间完全有能力支付得起本市学区房的购买能力这是计算得出的两年后可能达到的资产证明,虽然是计算,但按照现在的年收入,完全不成问题。”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孩子父亲当初知道女方生下的是女儿后就直接抛弃刚生产的女友,和她分手,女方辛辛苦苦把孩子带到能蹦能跳,现在忽然要跟女方争抚养权,是不是都以为是男方良心发现,并不是,男方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儿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忽然要女儿抚养权,完全是因为儿子生病,需要女儿的配型救命”
虽然前头女方已经控诉了男方的目的,但听完律师的陈述后,不说全场哗然,法官的眼神都变了变。
周俊利想要解释什么,最后怕说错话,只能求助地看向旁边的律师,希望他能扭转一下局面,同时难以接受的看向对面平平静静的林酒儿。
她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这个案子太复杂,最后法官也没有当庭宣判,直接休庭,下次再判,让双方都回去。
法官有时候不仅仅是只会在法庭上看证据,他们遇到复杂的案子,也会实地走访调查,确定所说的情况,尤其是牵涉到小孩子的事情,也会询问小孩子的想法。
休庭后,周俊利和律师匆匆离开,回去的路上面对妻子的发来的询问信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鼓起勇气和她说,抚养权悬了。
如果孩子要不回来,配型的事情怎么办
正在他苦恼纠结时,旁边的律师很冷静地说“你以为抢到抚养权就可以配型了吗,你太天真了周先生,没有亲生母亲的同意,光是你同意是没用的,医院方是不可能给孩子做配型的,孩子那么小。”
周俊利大惊失色说“什么,就算我抢到抚养权,孩子的配型也得征求她的意见”
律师无奈地说“当然,这年头要给孩子改姓都得夫妻双方达成意见才能改,你这涉及到配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只需要你一个人同意。”说的是周先生天真,其实是觉得他蠢,思虑欠缺,还刻意隐瞒,不跟他沟通,自作聪明。
周俊利不说,妻子直接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把休庭的事儿说了。
“法官说是一个月后再判,最重要都是因为咱们有儿子,且孩子生病的缘故,张律师说胜算没之前那么大了,而且她好像没有那么艰难”最起码挺能赚钱的。
妻子可能是想到孩子有可能失去这个配型的机会,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忍着泪意说“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去跪着求她了。”
“云云你别这样。”在周俊利眼里,妻子是个很有生意头脑也很会来事的女人,有了她,他的生活蒸蒸日上,他不愿意看到妻子用这么不体面的方式去求对方,他会心疼。
云云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哭着说“不求她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我们不可以放弃任何机会啊,我想我的孩子活下来,活下来”
“我去求,我去求,你别这样,我无论如何都努力把这事儿处理好,她提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俊利壮壮老说难受,我恨不得替他去受这些苦,我们快点想想办法吧,每天等配型的人那么多,我怕我等不到志愿者,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去求她。”周俊利也难过的眼眶发红。
周俊利说到这里挂上电话,直接上司机调转车头。
“回法院”
林酒儿这个时候还站在法院的停车场和律师说事情,眼角余光发现刚刚离开的人忽然又开车进来。
周俊利从车上下来后,直接走到她面前,直挺挺的跪在林酒儿说“求求你,让蕊蕊给我儿子做配型可不可以,你提任何要求我都答应,房子车子都可以给你,我只想要蕊蕊能给他捐骨髓,捐骨髓不影响蕊蕊什么,求求你了”说到这里,直接哐哐磕头,磕的额头都发红,仿佛一点不觉得疼。
林酒儿错开一些,没有受他这几个礼,也没回应,直接让律师挡在前头处理,自己上车离开。
如果喜欢别人房子车子的人或许会心动,但林酒儿不缺这点东西,她对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吃得好睡得好,拿了别人的房子车子就得拿孩子还,她怎么能用蕊蕊做这件事呢
所以她不愿意。
对于没有交集的人,即便对方真的出了事,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害对方生病的人又不是她,为什么要愧疚。
孩子免疫力低,捐骨髓对成年人来说都要难受一周,何况蕊蕊还是个小孩子,真要捐骨髓可是要增重的,不然不达标,增重对身体健康也有影响。
她不想让蕊蕊遭这个罪。
林酒儿的冷酷无情让周俊利几乎绝望,他跪着前行,希望她能回头。
“林酒儿,我求求你,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可孩子是无辜的啊,能救为什么不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