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兮一边补口红,一边给孟绥而发语音,“洗手间外面有一对情侣正在闹分手,好像男的求了婚,女的就提分手了,果然八点档的艺术都是源于生活,非得等到求婚才提分手,这么喜欢卡点”
她继续补妆,外面的分手双重奏还在进行中。
男人隐忍而痛苦地吼出一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女人劝道“别这样,你冷静一点。”
“你告诉我为什么忽然要分手”
“我”
洗手间里的严兮“吼”一声笑出来,“忽然”一个人冷不丁提分手,怎么可能是“忽然要分手”那叫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忍常人所不能忍。
喂,身为社会主义的灵长类产物,给我有点觉悟好不好
外面的男人还在苦苦哀求,企图晚会挽回爱人的心。
“我对你不好么我什么都给你了,什么都听你的,我所有的东西,所有所有都给了你”诸如此类,不忍猝听。
女人被逼得道出真相。
“车”
男人一愣。
女人继续“你整天就知道开车开车开车”
听到这里,严兮怒摔口红盖混蛋,有充实的性生活了不起啊
“开车有什么前途你整天跟你车队的人混在一起,不是训练就是比赛一辆破摩托车就要十几二十万一辆不够还要两辆三辆,什么排量不排量的我听不懂我不如跟一个摩托车司机过日子去人家上街拉客还能赚钱”
“你”
女人愤愤走了。
男人掩面而泣。
严兮收拾起盥洗台上的化妆品走出来,看见那男的蹲在洗手间门口的墙角下呜咽鸣泣,严兮看他一眼,抬脚准备经过。
男人忽然窜了起来,惊喜地喊“你回来了”
这一声把严兮吓得差点甩飞手里的包包,她往后一个踉跄电光火石之间,严兮发现对方五官端正,长得还挺帅。
盛子楮发现自己认错人,尴尬又失望,“呃,对不起”
严兮对帅哥向来很海涵,有一肚子坏水,她展颜一笑,“没关系,可是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盛子楮赶
紧背过身。
这小柴犬一般惹人怜爱的倔强背影啊,啧,惹得严兮色心泛滥。
五分钟后,盛子楮猛然间醒悟过来,为什么他要跟一个陌生女人一起蹲在洗手间的门口,闻着若有似无的莫名气味,讲述他刚刚逝去的凄美爱情
由于严兮去一趟洗手间,就跟进了黑洞似的有去无回,电话不接杳无音信,弄得人心惶惶,孟绥而只能亲自找她。
不过孟绥而猜想她大概是有了什么艳遇。
能让严兮废寝忘食打破三纲五常的,也只有帅哥了。
洗手间的拐角处有个人站着,孟绥而远远就看见他了,只是一开始距离有点远,她不那么确定,等在走近一段才确认。
还真是万年都戴着一顶帽子,帽檐一定压到最低,只允许别人看他的下半张脸。
孟绥而很好奇,他看得见路么
算了,少惹为妙。
孟绥而若无其事,选择性眼盲。
在快拐弯的时候,听得他低声说一句“都看见我了,好歹打声招呼。”
孟绥而浑身一僵,反应很迅速地故作意外“诶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她说完有点心虚,却自以为表演得很自然。
简斯丞说“帮我个忙。”
“什么”她问。
简斯丞递了包纸巾过去,就夹在指间,说“帮我拿给洗手间门口那个,哭得很伤心的傻狗。”
前面洗手间门口确实有个男的,蜷着身子抽抽搭搭,他旁边那个全心全意陪伴和宽慰的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曾经,也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
孟绥而“”
“那位是你朋友”孟绥而问。
简斯丞不置可否。
“你怎么不自己拿过去”
简斯丞微微抬起脸,视线堪堪掠过帽檐看向了她,说“狗子再傻,在狼狈的时候也知道要面子。”而且今天还是他生日。
好吧,姑且算你有道理。
孟绥而心想。
盛子楮吸一口鼻涕,说“你这么漂亮他都不珍惜,他眼睛有问题。”
严兮听得脸上一臊,“哎呀讨厌”她一顿小炮拳把人怼出去老远,盛子楮摸一把眼泪和鼻涕,默不吭声又爬了回去,乖乖坐好。
严兮眼里柔光闪烁,认真而感慨“
其实不,他眼睛没有问题。”
“你还想着他呢”盛子楮话音刚落,旁边忽然阴气森森。
严兮咬牙切齿“他是脑子有问题”
“好吓人”盛子楮眼角飞出泪花。
孟绥而走到两人跟前蹲下,递出纸巾,“说累了吧,擦擦鼻涕。”
盛子楮神情恍惚,并且泪眼汪汪,还有浑身酒气。
这是醉得不轻。
“你怎么来了”严兮很自然地接过纸巾,抽出一张轻轻地点擦鼻子,“安慰了半天,汗都出来了。”
“让你给他擦。”孟绥而提醒。
严兮顿悟,给旁边的盛子楮塞了一团纸巾。
孟绥而说“你打算待多久严叔就快回去了。”
严兮舍不得眼前,说“还没聊到人生哲学呢,再给我5分钟时间。”
孟绥而起了身,边走边叮嘱“那你快一点。”
走出来时,发现那人还在拐角的地方,手揣着兜倚着墙而站,正歪着头看她,孟绥而干笑一声,“你还在啊,纸巾我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