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你不邀请我进去吗”
晏辞顿然,轻轻侧身。
屋子空间不大,大概只有五十平,零星几个家具也都有了年头,但是很干净,打扫的一层不染,空气中隐约可闻淡淡的消毒水味。
桌子上摆着一张遗照,眉眼与屏保上老太太的脸对应上。
余听不敢随意打量,老老实实收回目光。
客厅面积小,没有沙发,只摆了一张很小的桌子和一个圆凳。
余听拽着裙子,眉头轻轻一皱。
晏辞什么也没说,打开风扇,抬手示意她坐。
余听小心翼翼把屁股放上去。
很硬。
这是她这辈子坐过的最硬的凳子了。
她不安稳,挪来挪去,尽管动作细微,仍没逃出晏辞视线。
他先是狐疑一眨眼,随即翻箱倒柜找出一张比较柔软的垫子铺上去。这下余听更不舒服,垫子扎出来的毛毛刺得屁股痒。
余听也不好意思随便提意见,毕竟她是为了任务才贸然打扰,再被晏辞嫌弃可就麻烦了。
此时,晏辞才恍然大悟。
我出去买点东西,你等我。
余听没意见“那你去。”
晏辞不放心看她一眼,火速飞奔出门外。
余听得以放松,站起来四处走动。
她没进晏辞卧室,只在窄小的客厅来回转悠。
能从房间布局看出晏辞是一个很有规划并且仅仅有条的人,也能看出他爱干净,就算犄角旮旯都没有落一丝灰尘。
除了奶奶的遗照,墙上还挂着几张照片。
看起来都是晏辞小时候,那时候他还很小,穿着白衣黑裤,衬在青瓦古巷之间,面对镜头的双眸是极为纯粹的干净。
她正托腮看着,晏辞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门。
一番奔跑下来,汗水早已浸湿额头。
他调整好呼吸,在余听不明所以的注视中把袋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余听茫然低头。
只见红色的包装盒上清晰印刷着几个字
马应龙痔疮软膏。
“”
“”
余听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思绪纷杂竟然不知作何表情。
也不知热的还是害羞,晏辞耳根微红,直接把东西强行加塞到她掌心,快速打字说卫生间在后面。
他偷偷抬眼,又补一句我不会告诉别人。
余听“”没啥,就是有点想掐人中。
她终于反应过来,又羞又恼,直接把东西砸在晏辞怀里,提高音量“你才有痔疮呢”
他一愣,张张嘴,吐出含糊不清地一个字“没。”
根本就说不通。
余听气得跺脚,“我没痔疮,你快把这玩意退了。”
晏辞望着手上的痔疮膏,忽然陷入迷惘,呆呆的样子像是只傻大鹅,根本让人说不出重话。
余听的一肚子气恼骤得化作无奈。
她知道了,和晏辞相处必须直来直去,不然他根本不明白别人表露出来的意思。
大笨蛋。
“这个凳子坐的人不舒服,太小,太硬,这么热的天你还让我坐垫子,是不是想热死我。”
余听嘀嘀咕咕提了一大堆意见。
晏辞顿悟,眼角轻微下垂。
去我房间。
说完,晏辞领着余听走进卧室。
他的卧室只放有一张床和一个很小的衣柜,书桌摆放着几本书和两个笼子,一个笼子放蜥蜴,一个笼子放蜘蛛,仔细看正是余听先前送给他的那两只蜘蛛。
余听没想到他会养着,估计是想养肥了喂给蜥蜴。
那条宠物蜥蜴也被晏辞养得很好,起码比他本人好。
通体金黄,四肢并用在玻璃上爬,精神气十足。
哪怕它长得再好看,余听仍控制不住恐惧。
她小心避开笼子,缓缓坐在床尾。
这样舒服吗
晏辞打字询问。
他的床自然不比余听那张一米八的公主床舒服,可是小可怜已经足够为她考虑了,要是她继续挑三拣四,那就是不识好歹。
余听点头“舒服。”
晏辞放心,再次询问饿不饿
快十二点,午饭时间到了。
余听正想说请他出去吃,晏辞就先一步做下决定我去买菜。
“啊”
他说给你做。
小、小可怜还会做饭的
余听的眼睛滴溜溜转,刷的下从床上跳起来“我陪你去买”
晏辞皱眉扫了眼她身上那条雪白的长裙,没说什么,淡淡颔首。
余听原本以为两人要去的地方是超市,结果等到地方就傻眼了。
菜市场。
中午高峰期让道路整个拥堵。
自行车,电动车,出入的行人将两条通道挤得满满当当。
两边是支起来的大棚,叫卖声,吆喝声,应有尽有。
地面也很脏,四处可见飘荡的菜叶。
余听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顿时被各种难闻的气味熏得嗓子疼。
晏辞毫不觉察,手拎菜篮,仗着体型优势挤开人群,只奔卖菜摊。
余听咬咬牙,只得艰难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