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
陆远冷淡的声音响起,二人顿时静了下来,察觉到他心情不大好,便识趣地到另一头的角落里坐下了。
“大人是不是嫌弃简喃喃胆小了”季阳好奇。
周骑扫了他一眼,叹息“她胆子小不小我不知道,你脑子是真不好。”
季阳“”
“大人是不可能嫌弃简姑娘的。”见他一窍不通,周骑只得开口提点。
然而季阳还是不懂。
周骑叹了声气“总之你记住了,她是将来的陆夫人,你日后别总得罪她。”
“不可能”季阳当即激动起来,“她一个烟花女子,能做个良妾便顶天了,怎么能做陆夫人”
“不想死的话,就别总将烟花女子四个字挂在嘴边,”周骑斜了他一眼,“你以为大人为何要将青楼管事之人尽数诛杀如今知晓她身份的只有我们三人,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最好不要让第四个人知晓。”
季阳顿时愣住,明白过来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另一边,陆远安静地看着简轻语的脸,想到她对自己的恐惧与抗拒,便突然生出一股烦躁。她生在漠北,对京都的事并不熟悉,他本想等回去之后,再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告诉她锦衣卫都是做什么的,免得突然吓到她。
可如今却全毁了,她看到了他杀人的画面,在还未得知他的身份前,便已经对他产生了恐惧,若是再知晓他的一切,恐怕只会愈发怕他。
世人皆可以怕他,唯独他的枕边人,他希望能在他面前永远如先前一般热忱无畏。
雨还在下,雨水源源不断地涌入,很快蔓延到干草这里。陆远静了许久,最终将简轻语抱起,放在了满是灰尘的佛台上,然后扭头看向角落里嘀嘀咕咕的二人“干活吧。”
季阳和周骑“”
大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停下,雨水将破庙冲刷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庙里蓄了半指高的积水。
一阵凉风吹过,简轻语缩了缩身子,神志慢慢清醒,当脑海中浮现昨日见过的画面,她猛地坐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向前方。
什么都没有。
简轻语愣了半天,回过神后赶紧揉了揉眼睛,再看面前的破庙,只见经过一夜风吹雨打后,破落的经幡损坏更加厉害,蔫蔫地挂在廊檐上,庙里蓄着脏兮兮的积水,她所躺的干草也湿了大半,好在铺得够厚,上半截还是干燥的。
破庙与昨日来时没什么不同,却和她昨日见过的景象大相径庭尸体呢断臂呢陆远他们呢
刚冒出疑问,季阳便抬脚走了进来,一看到她便嘲笑“平日胆子挺大,怎么一看到贼人便吓晕过去了”
简轻语张了张嘴,看着他干净明朗的样子,脑海中他修罗一般的模样突然不真实起来。她迟疑地盯着他看,半晌才小心地问“那些贼人呢”
“自然是拿了银子跑了,幸好他们对咱的行李不感兴趣,没搜到箱子下的暗格,咱们的盘缠大部分都还在,”季阳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当然了,镖物也还在。”
简轻语顿了顿“可我记得他们要找我的麻烦。”
“你那张脸是挺麻烦的,但还是银子魅力更大,他们光急着回去分钱了,便也没顾上你。”季阳懒洋洋地解释。
简轻语蹙了蹙眉,还是觉得自己昨日看到的场面很真实,可再听季阳没有破绽的回答,又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挣扎许久后,她脑子越来越疼,索性也不想了,蹙着眉头往外走去。季阳往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离开的空间,待她走后才猛地松一口气。
撒谎真是太难了,早知道就该将这活推给周骑。季阳在心里抱怨一句,扭头注意到神台下露出一只手,当即面不改色地踢了进去。
这一边,简轻语皱着眉头从庙里出来,一抬头便看到陆远正在摘花,娇滴滴的花朵上还沾着露水,他面无表情地拧断了花枝,仿佛扭断了一根脖子。
简轻语瑟缩一下,后背都跟着发麻了。
陆远似乎刚注意到她,拿着花冷淡询问“要吗”
简轻语干笑一声,正要开口说话,便再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好在周骑就在附近,伸手接住她后顺便把了个脉,抬头便对陆远道“大人,没什么大碍,就是突然受惊昏过去了。”
“好家伙,大人摘花也能把人吓晕厉害啊”季阳伸着脑袋赞叹。
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