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直朝那中年男子飞去,声音凄厉,奇快无伦,转眼即至。
中年男子施展秘功,目光陡然锐利几分,见到白光,并不在意,仅是轻轻一扭身子,脚下斜跨一步,恰到好处的避过白光。
萧月生手上拈着一枚莹白棋子,“咦”了一声,能这般轻巧的破去自己的弹指神通,这个中年男人,可不是寻常人物,小小的东海帮,真能有这般奇人异士
他不信邪,再一屈指弹出,嗤的一声厉啸,白光破空而去,射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抬头,目光锁住萧月生,眉头轩起,脚下再一滑,斜侧两步,避过白光,身法看似不快,却是恰到好处,显然,他的眼力过人,洞察入微。
另一边,孙玉如跑到杜文秀身边,唰唰两剑,破开剑网,与杜文秀并肩作战。
趁着一人退后,压力顿减之机,杜文秀胸前蓦的闪现一团银芒,圆陀陀,光灼灼,看着耀眼,却是剑光所化。
一人见势不妙,欺身上前,一剑刺至,顿时发出叮叮叮叮的脆响,连绵不绝,似是雨打芭蕉。
他身子颤动,踉跄后退两步,手上长剑几乎把持不住,一脸震惊的望着杜文秀。
孙玉如见大师姐施展了落霞剑法,兴奋的娇叱一声,胸前也出现一团银芒,耀眼生辉。
两团剑光聚到一处,顿时一涨,融合为一,陡然变大,两人身前似乎出现了一面光盾,遮得严严实实。
两人双剑合璧。威力无穷。随着她们配合地熟稔。默契越来越足。威力也大涨。
这两个俱是剑法高手。非同寻常地高手。但此时面对二人地合璧之威。却也无可奈何。只绕着二人转圈。寻觅缝隙。宛如毒蛇游走。
另一边。那中年男子见萧月生一道一道白光地弹出。自己唯有避走。宛如靶子一般。心中愤怒。猛地一甩。将长剑抛了出去。像甩出袖剑一般。化为一道电光。转眼出现在他跟前。
萧月生侧身一闪。长剑“笃”地一下插到门框上。
侧身之时。他再次屈指一弹。嗤地一声厉啸。白光射向中年男子。嘴角带笑。
“啊”中年男子仰天长啸。郁闷之至。呼啸一声。转身便走。转眼之间。消失在街角处。毫不拖泥带水。
另两个中年男子正在游走,寻觅良机。欲攻击双剑合璧的杜文秀与孙玉如,却寻不到机会。
落霞剑法的威力,二女合璧之下,尽显无遗,再加之玉兔步地辅助,几乎寻不到破绽。
见到那中年男子离开,二人对望了一下,点点头,转身便走。脚步如飞,转眼间消失于街角处。
孙玉如恨恨瞪着他们消失之处,娇嗔道:“打不过便跑,真是活活气死人”
她扭头问杜文秀:“师姐,他们是不是东海帮的人”
杜文秀摇头,沉吟道:“照理来说,这个时候来生事的,应是东海帮的人,只是他们剑法高明。实是难得的用剑高手。东海帮真能有
这般高手”
孙玉如点头:“就是呀他们的剑法,便是放在泰山派中。也是上乘高手啦,岂能屈身小小地东海帮”
二人扭头望向萧月生,见他正拿着一柄剑,细细端量,便凑过去,一块看他手上的长剑。
孙玉如圆眸一睁,惊奇叫道:“咦,先生,这柄剑怪得很呢”
萧月生点头,翻来覆去的转着长剑,左手扣指弹剑身,发出铮铮的清声,如琴声般悦耳。
“真是好剑啊”萧月生感叹一声。
孙玉如好奇,也屈指去弹了弹,忙一退手,叫道:“呀,好冰好冰”
她越发的好奇,这柄剑看上去,平平无常,与寻常的青锋剑没有什么不同。
“先生,我看看,我看看。”她夺过剑去,放在手上,细细打量,圆亮的眸子睁大。
萧月生看了她一眼,摇头一笑:“这柄剑比寻常的剑长上与两寸。”
“真的”孙玉如抽出自己腰间地长剑,两柄剑并在一起,果然,多出一根手指来长。
她翻来覆去看,终究摇头,看不出究竟来,歪头问萧月生:“先生,你说,这柄剑怎么这么冰人”
萧月生抚着小胡子笑了笑:“此剑材质不同,你觉没觉得,比你的剑轻快一些”
“嗯,是呀。”孙玉如点头。
萧月生沉吟着道:“这种材料,我只是听闻,从未说过,据传是海底的石英所铸,既比铁轻省,又坚硬异常,可谓难得。”
“还有这般来历”孙玉如喜洋洋道,捧到胸前,可怜兮兮地望向杜文秀:“师姐,你看这柄宝剑”
杜文秀手上乃是烟霞派镇派之宝落霞剑,自然不会与她争,眉头一皱:“先生至今还没有一把趁手的剑”
萧月生呵呵笑着摆摆手:“我不必什么宝剑,寻常的青锋剑足矣,既然玉如喜欢,便让她留着罢”
杜文秀摇头:“先生天生神力,寻常的青锋剑受不住,极易折断,这柄剑恰合适”
孙玉如忙点头:“先生,师姐说的是,还是给您罢”
说罢,依依不舍的递给萧月生。
萧月生一伸手,摘下了她腰间长剑,笑道:“你留着它,我用你的剑罢。”
孙玉如怔一怔,大是心动。
她的剑也是一柄宝剑,只是与此剑一比,便有些逊色,只是又心中不安,觉得自己留下最好的,却给萧先生差地,委实不该。
萧月生摆摆手:“行了。就这么定了,剑嘛,我素来不在意,只要能防身杀人便成。”
说罢,向前而去,不给二女置疑之机。
杜文秀狠狠剜孙玉如一眼:“你呀你。真是不懂事”
孙玉如怔怔捧着剑,莫名的委屈,自己只是喜欢这柄剑,想拿来用用,最后怎么成了罪大恶极了呢
不知为何,看到这柄剑,朴实无华,但拿在手上,却是称手之极。仿佛与手臂长在一起,血肉相连之感涌上心头。
见二人走远,她忙紧走几步。跟上去,凑到萧月生身前,道:“先生,你不会生气了罢”
萧月生步履从容,沿着青石小道,摇头一笑:“我使剑无所谓好坏,玉如多想了”
这是一条巷子,青石铺成,约有三四米宽。两侧墙壁高耸,有参天之势,青苔斑驳,年代久远。
“可是”孙玉如仍觉心有愧疚。
萧月生伸手拍拍她香肩,笑道:“你既得了此剑,须得苦练剑法,莫要埋没了它“嗯”孙玉如点头。
“嗤”一声轻啸,自头顶响起,三人顿时被漫天的乌光罩住。无一遗处。
三人同时抽剑,挥舞成一团,将自身护住,叮叮叮叮声中,乌光四散,溅到高墙上,跌到地上,却是一颗颗铁棘子,满是硬刺。若是击中。定会深陷肉中。
挥舞着长剑,抬头上望。高耸的墙壁上,空空如也,只有晴朗的天空白云朵朵。
孙玉如跺脚,恨恨骂道:“他们欺人太甚”
杜文秀摆摆手:“算了,这等小伎俩,是为了逼你心浮气躁,莫要上当,走罢”
孙玉如恨恨跺脚,刚得的长剑轻轻一划,地上数枚铁棘子随即变成碎片。
转过一个拐弯,他们出了巷子,不再有人暗算。睡。
小院之中,忽然出现两道人影,明亮皎洁地月光下,一身漆黑的夜行紧身衣,露出身材来,俱是修长窈窕,峰峦起伏,曼妙动人。
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响起:“师姐,咱们要不是跟先生说一声”另一人摇头,压低声音,慢慢道:“不成,先生定不会同意,说咱们胡闹。”
这二人说着话,转头侧看小院东屋方向,月光下露出脸庞,却都是带着黑面罩,遮住了脸庞。
即使遮着脸庞,四道目光却明亮清澈,宛如秋水,顾盼之间流光溢彩,光华动人。
“走罢”轻声说道,两人飞身而起,跃上墙头,扭头再看一眼东屋,见没有动静,方才放心地跳下去。
这二人自是杜文秀与孙玉如。
二人出了小院,贴着墙脚下而行,猛一看上去,她们埋在墙角下的阴影里,看不清楚。
很快,二人出了巷子,在大街上疾行,一转眼的功夫,来到了东海帮地总坛前。
二人停下,远远跳上一棵大树,俯看斜下方。
两只灯笼高高挂在门旁,朱漆的大门,数排铜钉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黄光。
门前的石狮子静静卧着,没有人防哨,声息俱无,死一般的寂静。
孙玉如猫着腰,抓着一根树干,低声道:“师姐,白天来时,这里松懈得很,不知道现在如何,有什么布置。”
杜文秀点头:“嗯,不必理会,咱们硬闯进去。”
孙玉如盈盈眼波一闪,迟疑一下,犹豫道:“师姐,咱们能闯进去么”
“事在人为。”杜文秀点头,略一沉吟:“况且,咱们也不是想真闯进去,只是多伤几人,算是给东海帮一个教训,莫要以为咱们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
孙玉如拍手,恍然笑道:“好呀,原来师姐是这番主意。怪不得呢”
杜文秀轻声道:“走,进去罢,不必留手。”
说罢,二人一同飘下了大树,飘身掠向东海帮总坛大门。
东海帮总坛,一片沉寂。像是所有的人都睡了过去,没有人放哨,静得让人心慌。
两女冲上前,飞身而起,双脚齐齐而出,猛地一蹬朱漆大门。
“砰”四脚同时落到门上,发出一声闷响,仿佛重锤击鼓,声震长空。
很快有人自墙上跳出来。跃到二人跟前,近十个人将二人一下围起来,喝道:“你们什么人竟敢到咱们东海帮来撒野”
杜文秀低喝:“动手”
两人同时出剑。长剑卷起一堆雪光,剑光闪闪朝着众人袭去,宛如狼入羊群,不时传来“当啷”声、惨叫声。
两人毫不手软,剑下无情,只是避开要害,不害其性命,但手腕,肩膀一些位置。却是毫不留情,凡是受伤,即使性命无忧,一身武功却也要废去。
转眼之间,这十余人尽皆倒下,惨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吱吱声中,大门被拉开,四个大汉昂扬而出,目光如电。按剑而立于台阶上。
一人沉声喝道:“两位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深夜来此闯我东海帮,下手如此恶毒”
两女一言不发,只是轻哼一声,双眼紧盯着四人,倏地飘然上前,剑光一闪,卷向四人。
这四人的剑法却非等闲,四人联手。顿时形成四道剑网。拦在二人地身前,足以自保。
另有十来人自墙上跃出外面。低身查看那些人的伤势,不时的抬头望向杜文秀与孙玉如二人,目光愤恨。
他们眼前所见,手筋被斩断最多,其余是肩膀地筋,或是腰椎,或是大腿,即使恢复,也成了废人。
如此狠手,便是平常与别的帮派相斗,也从未有过,他们纷纷生出疑问,这二人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恶毒
杜文秀与孙玉如长剑挥动,剑光如雪,映亮了二人地如水明眸,只是面前的四人剑光绵绵,苦苦抵挡,二人寸步难进。
孙玉如娇哼,忍不住喝道:“师姐,咱们跟他们拼了”
杜文秀点头,二人同时一退,身在空中,胸前蓦然出现一团银芒,宛如一泓秋泉在月光下晃动,只是更明亮几分,令人不敢直视。
两女落地,各自胸前的银芒顿时合在一起,蓦的涨大,形成一道光盾,罩在身前。
脚下轻移,施展玉兔步,轻飘飘再次掠上。
四人见到异状,忙再施展剑光,绵绵密密,不求伤敌,只要抵住二女,拖住她们,以便帮中高手赶过来。
“叮叮叮叮”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四人同时身子一颤,踉跄退后几步,手上长剑几乎把持不住。
四人对视一眼,露出吃惊神色,大喝一声,再次振剑而上,明知不敌,也不能退。
“叮叮叮叮”清脆的声音中,四人再次身退,手上长剑脱手飞出,两女内力奇异。
他们只觉一波一波,一波未平,另一波已涌上来,刚以为已经无碍,却又忽然涌出一道内力,长剑再也难以把持,脱手钻了出去。
“让路”杜文秀喝道,声音清冷。
四人紧咬牙关,并肩挡在大门口,一人冷冷道:“想要进入此门,只能踏着咱们地身体过去”
杜文秀冷笑,飘身刺出,即位刺到他们之际,手臂一横,变刺为削,长剑划出一抹寒光,直向中间两人地咽喉抹过去。
二人见势不妙,唯有后退一步,避过剑尖,转身纵起,去捡飞远的长剑。
杜文秀与孙玉如趁机抢上,长剑挥动,舞成一团,银光充满了大门,无人可掠其锋。
另二人也唯有退后,两女欺身,踏过门槛,冲了进去。
四人手上已持剑,再次围了过来。剑光绵绵,抵住杜文秀与孙玉如,宛如坚韧的牛皮糖,总是甩不脱。
“玉如,不必留招”杜文秀眉毛一蹙,心中警惕。东海帮果然卧虎藏龙,四个名不见经传之人,便能挡得住自己。
两人胸前再现银芒,融于一处,形成光盾,脚下轻飘飘而行,身子忽焉在左,忽焉在右,仔细去看。模糊一片,怪异得很。
一个大喝道:“,这两个娘皮委实邪门。咱们抵不住,长老他们还没来”
另一个人沉声喝道:“老李,咱们再坚持几招,长老他们马上会到,给咱们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