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仪琳跟前,抱拳郑重道:“仪琳师太,多谢你来,但观云山庄杀了我们前任家主,不能就这么算了,鱼死网破,我杨家也会血战到底”
仪琳登时一急,忙道:“杨家主,你”
杨仲昌抱拳,诚恳的道:“师太,我知道,这有些不识抬举,可咱们前任家主让人杀了,却要苟且偷生,实在愧对列祖列宗我杨家之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仪琳秀气的眉毛蹙起,明眸盯着他。
杨仲昌歉然一笑,转身对江南云道:“姓江的,纵使你武功再强,也莫要让咱们杨家屈服”
“咯咯,你们杨家可真有意思呢”江南云咯咯一笑,花枝乱颤,风情妖娆。
“你这话何意”杨仲昌怒哼,神情凌厉。
江南云蓦的一收笑脸,冷若冰霜,动人的明眸寒电迸射,慑人之极。
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她冷哼道:“我师父本来懒得理会你们,不想多追究,可是呢,你们杨家接二连三的前来刺杀,若是家师武功稍差一些,早就丢了多少次性命了”
“杀我杨家之人,岂能轻饶”杨仲昌冷笑。
江南云一笑:“你想杀我观云山庄的人,又岂能饶你”
“那咱们就看看,到底谁能杀得了谁”杨仲昌斜睨她,冷笑不已,有恃无恐。
仪琳忙伸手,娇声道:“你们两人各少说两句,好不好”
她神情几乎是恳求一般。娇声道:“杨家主,虽说前任家主的死与观云山庄有关,但毕竟死已已,想必他在天之灵,也不愿杨家的弟子白白丢掉性命的。”
杨仲昌摇头:“若是不能为前任家主报仇,我杨家再无颜面苟活于人世,不如同归于尽”
仪琳紧咬着红唇,盯着杨仲昌,心中升起怒气,这个杨家的家主。一心只想着颜面,丝毫不顾弟子们地死活,委实可恨。
她心肠极软,对每一个人的生命看得都重要,绝不愿见到有人死去,恨不得所有的人都能不死不灭。 天下太平。
“师叔,这人如此死脑筋,再说无益,还是算了罢。”江南云摇头一笑,低声劝道。
仪琳长吁一口气,望向江南云,带着哀求之色:“南云,你就饶过杨家这一次罢”
江南云露出为难之色。沉吟一下。见仪琳楚楚可怜,实在让人不忍拒绝,只能点点头:“师叔,我问问师父看罢。”
她玉指伸出,在唇边一撮,出一声清啸,扶摇直上,直冲云霄。传遍了整个天空。
转眼间,一道清亮高亢的清鸣回响,回应着江南云出的清啸,一道白光闪过,仿佛晴空出现一道闪电,瞬间击中江南云肩头。
白光消失,她左肩头出现一只雪白的鸽子。
这只鸽子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宛如白缎一般,闪闪光。整个身体弧度优美,看着大觉和谐优美,生出好感。
它的两只眼睛仿佛红宝石一般,熠熠闪光,灵气逼人,仿佛能够看透别人的心思。
江南云左右望了一眼,看向杨仲昌,道:“可借笔墨一用纸要薄一些的”
杨仲昌盯着她看了半晌,沉声一哼,摆了摆手,没好气的道:“笔墨伺候”
杨克让亲自跑回去,搬来一张矮几,几上笔墨纸砚俱备,旁边还有一个绣墩。
江南云瞟了一眼杨克让,点点头,算是致谢,一拂衣裾,款款坐下,白玉似地手轻轻研墨,动作优雅,不紧不慢。
研过墨,铺开纸,她提笔而写,梅花小楷,字迹极小,一时之间看不清楚。
白鸽站在她左肩头,宝石般的小眼闪闪光,似乎在看着她写的每一个字,看其神情,似乎能够看得懂。
很快,一张薄薄素笺已经写完,吹干墨迹,卷成一个小纸棍。
自白鸽爪上取下一个小竹管,人们这才看清,这只白鸽的爪子苍劲有力,闪着寒光,看上去颇是吓人,绝非寻常的鸽子。
“去吧”江南云将素笺放到竹管中,竹管系到白鸽爪上,自瓶中倒出一颗红丸,送到它嘴里,轻声一笑,将它抛了起来。
白鸽展翅,扶摇直上,宛如白鹤一冲九天,升上十几丈高,在江南云头顶盘旋一周,化为一道直线,斜斜冲上天空,转眼间完全融入了白云之中。
一道清唳声自天际传来,缥缥缈缈,若有若无。
“它飞得可真快”仪琳赞叹一声,满脸喜爱之色。
江南云抿嘴轻笑:“这可是咱们山庄里的爱物,名唤白灵,飞行奇快,一个时辰便能返回来”
杨仲昌也没有再为难,将仪琳师太她们安排在了一个院落中,远远派人看着。
院子当中有一个小亭,亭中桌椅俱全,她们坐在小亭中,院门敞开着,能够看得清里面。
“他们这是怕咱们逃了呀”江南云看了一眼院外树上地四个人,他们正趴在树枝间,远远监视着这边。
“仪明师妹,你们杨家的待客之道,可是差得很呢”仪清师太轻轻笑道。
仪明师太低下头,摇头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算了算了,开个玩笑罢了”仪清师太忙笑道,转头瞥一眼江南云,轻笑道:“江帮主,萧先生给你的命令,是要尽屠杨氏一门”
“这倒不是。”江南云放下茶盏,轻轻一笑。
“那是何命令,说与咱们听听。要不要紧”仪清师太笑问。
江南云想了想,笑道:“你们也不是外人,即使说与你们听,也没什么”
“说来听听”仪清师太忙道,瞥了一眼仪明师太。
江南云却看也不看仪明师太,轻笑道:“师父说,擒贼先擒王,先将杨家的家主除去,以警效尤。”
“你不是已经完成了么”仪清师太笑着问。
江南云摇头,淡淡瞥了那边的四个人:“师父是说。除去杨家的家主,如今,杨家家主不是活得好好地么”
仪琳失声惊叫,捂着嘴:“大哥不会是说,要除去杨家的每一位家主罢”
“家师之意,正是如此”江南云点头。
仪琳明眸睁大。露出惊诧之色。
江南云笑了笑,道:“这一次,杨家实在将师父惹火了,刺杀了四次,每一次都是成心要人性命。”
“掌门,萧先生乃是杀伐果断地人物,可不会心肠手软”仪清师太低声道。
仪琳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哥杀人太多。有伤天和地”
“师父说。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可无怜惜之心。”江南云抿嘴一笑,摇头道。
“大哥果真这般说”仪琳似是不信的睁大明眸。
江南云点头:“我岂敢虚言诳师叔你”
仪琳轻轻一叹,道:“唉,我每天得多念一会儿经,替大哥消除杀孽”
“这样最好不过。”江南云忙点头。
仪琳想了想,再次求情。低声道:“大哥饶了他们这一次,想必不敢再生是非了。”
江南云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师叔,你若真的想化干戈为玉帛,需得向那边施压。”
“可他们不听呐”仪琳无奈的道。
“师叔你可是恒山派的掌门,需得拿出五岳剑派的威风来,小小的一个杨家都慑服不了。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江南云神色郑重。沉声说道:“这样,又岂能镇得住别人。恒山派可是危险得很呐”
仪琳叹息一声,点点头:“我太软弱了一些。”
江南云微微一笑,并不否认,沉声说道:“师叔,武林中人,往往吃硬不吃软,好声好气地商量,反而以为怕了他们,唯有以硬对硬,逼他们慑服”
“嗯,是啊。”仪琳点点头,心有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