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戴着吧”郭襄看了一眼萧月生,对杨若男点了点头,抿嘴笑了笑。
出了这些事,今天的擂台也就到此为止了,太阳尚未落山,人们便已渐渐的散去,回想之时,感觉恍如一梦,真实而虚幻。
张清云被杨若男拉着过来,乘同一艘画肪返回临湖居,她的两个弟子段紫烟与秦思莹也跟了过来,不大的画肪颇有挤满之感。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难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画肪内被数种幽香填满,萧月生坐在她们当中,拿着一卷书,悠然自得的欣赏,对周围的莺声燕语听而不闻,似是在锻炼自己的定力一般。
只是,萧月生与张清云两人仅是眼神相撞了一下,自始至终,再未接触。
张清云清冷的性子,话本就不多,平日里与萧月生在一起时,萧月生往往以目光去捕捉她的目光,通过眼神交流。
所以两人间的异样,画肪上的众女并未觉察出来。
秦思莹穿着月白的夹袄,湖绿的百褶群,若非腰间的长剑,便是一个亭亭玉立,娇美可人的千金小姐。
她坐在师父身旁,嫩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潘先德,转头望向萧月生:“庄主,这个人要不要紧”
“没甚么大碍”萧月生的目光自手中的书卷中移开,淡淡的瞥了一片清冷的张清云,随即温和的笑着回答。
秦思莹瞪了瞪人事不知的潘先德,对于他的挑衅,也是心中耿耿,琼鼻微皱,用力哼了一声:“这些人真是讨厌,都是闲得没事,无缘无故的找麻烦”
对于这些登门挑战之人,秦思莹深恶痛绝,本是无怨无仇,这么一登门挑战,便生出烦恼,对于这些人,应付起来极是麻烦,一剑杀了,老大的不忍心,手软饶过,则埋下后患,遇到心胸狭小的,还会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变成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她身边的段紫烟心有戚戚焉的点头,一直随在师父身边,看着清微剑派由小至大,由弱变强,其中曲折艰苦不足为外人道。
因为门派根基尚浅,所以成为了武林中人成名的捷径,天雷神爪这般威名已久的绝顶高手,他们是不敢上门挑战的。
“干爹,好像有船跟在我们后面呢”杨若男忽然看向船舱口方向,仿佛透过厚厚的毡帘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嗯,是这位的同伴。”萧月生瞥了一眼榻上的潘先德,漫不经心的回答。
随即放下书卷,伸手轻轻一按舱帘,厚厚的淡紫毡帘无风卷起,随即一物自卷起的毡帘下飞出,眨眼之间,已消失于舱内诸人的视野,不知所踪。
但舫内的几女都是武功极高之人,自是一眼即看清了飞出之物便是本躺在床榻上的潘先德。
“干爹,你真把他给放了”杨若男绝美的玉脸露出几分吃惊的神色,指着只留一个血红人形的空床榻,惊诧的娇声感叹。
“留之无益,不如还给他们”萧月生重新拿起书卷,另一手端起白玉杯,轻抿了口碧芜,目光已投到了书上。
淡紫的毡帘轻轻飘荡,似刚有人经过,舱内一时显得有些安静,诸女的目光皆望向目不斜视的萧月生。
对于他惊世骇俗的功力,她们习以为常,并不吃惊,只是吃惊于他的举动,竟然这么轻易、随便的把人的给放了她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偷偷瞥着清冷着脸的张清云。
张清云感觉敏锐,自是发现,却视若不见,走到轩窗下的书案前,将案头那一卷书拿起,这是一本萧月生喜欢的游记,她翻了翻,随即坐了下来,细细欣赏。
“干爹,他们还跟在后面呢”杨若男娇嫩的声音重重的说道,透着毫不掩饰的不满,显然为这些人的不知好歹生气。
“嗯。”萧月生眼睛仍盯在书上,动也未动,只是嗓子挤出一声若有若无的答应,接着抚了抚自己黑亮的八字胡,端起白玉杯,轻抿了一口碧芜,悠然之气扑面而来,周围诸女忽然间体会到了一股清逸的心境,顿时心平气和。
书案上夜明珠散发的柔和光芒中,杨若男明亮的目光在干爹的脸上停留了一刻,随即嘻嘻一笑,不再多问,转身与郭襄说笑。
通往临湖居的林间小路上,萧月生与张清云并肩而行,独自走在前面,后面杨若男等四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与归林的倦鸟清鸣声相和,说不出的动人。
他们的画肪并未直接靠岸,而是在西湖上游荡,向东一段儿,然后向西,直到夕阳西下,天上的朵朵白云被染成金红,方才往回返。
后面一直跟随着一艘画肪,不离不弃,若没有他们在后面跟着,萧月生他们早就直接回,但杨若男顽皮之念一起,便要耍他们一耍,带着他们快要游遍了西湖。
见他们仍旧不知好歹的跟着,潘先德应是早已苏醒过来,却仍不改敌意之行为,萧月生也不再留情,直接返回临湖居。
临湖居的规矩,靠近临湖居周围的树林,凡是武林中人,绝不留情,不必他自己动手,自会有萧传香她们清除这些尾巴。
踏入了临湖居的大门,杨若男回身望了望,摇了摇螓首,如白玉琢成的面庞露着不忍,娇叹道:“他们干嘛总是自寻死路呢”
“他们是萨顶教的人”萧月生见她不忍,只好回头淡淡的说一句话,以消除她的内疚。
“哦那死得好”杨若男惊讶的望向干爹,随即恨恨的点头,对于萨顶教,一直跟在干爹身边的她自是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