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看看乔纱,可是他浑身又冷又疼,肚子里像是被掏空一样扭着痛,这种痛令他一阵阵冒冷汗,牙齿也在颤。
原来这么痛,那乔纱在是不是也这么痛
昭寐一直在旁边哭,仿佛他要了一样。
他被哭烦了,看向昭寐说“哭什么这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昭寐抬起脸看他,眼泪又落了来,主子命为什么这么苦明明他已经去找了药来,只要喝药,很快就流掉孩子,主子却被叛党抓了
出了这么多血,孩子就掉了,却也伤了身体,太医说以后恐怕难以受孕了。
“主子”昭寐叫他,喉头里堵是眼泪,他握紧初一手,俯身在他耳边低低说“您哭吧,您一定要哭,要让陛怜惜您,不您计较孩子事”
路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大出血,他去了半条命,却还要殚精竭虑想办让陛不计较他有孕事。
太累了,他太累了。
帐门被推开。
他听见昭寐太医尊称了一声“陛。”
乔纱来了她不是也受了伤吗
路西忙睁开了眼,看见披着斗篷乔纱快步朝他而来,她斗篷只穿了单薄寝衣,隐约可以看见衣领纱布,她脸色那么苍白,嘴唇都没了血色
“初一。”她叫他名字一瞬间,他就有些泪涌。
她握住他手,坐在他身边对他说“别害怕,初一别害怕。”
她手很凉,她也才刚刚拔出箭,却担心他害怕。
路西眼泪顺着眼尾滑进黑发里,他喉头抖得厉害,张开是更咽之声“你知道了吧我有孕了,孩子是”
乔纱轻轻掩住了他嘴,“不重要,孩子我们还再有,只要你好。”
他望着她,眼眶热极了。
真奇怪,他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在往滑,他也变得像昭寐一样没出息。
可他真想哭,她知道他怀了别人孩子,可是她不介意,她只要他好。
“陛。”太医在旁边小声回禀“贵君这次小产伤了身子,恐怕、日后很难再受孕。”
他看见乔纱眼神黯淡去,她扭头看向了太医问道“他以后再也不生育了吗”
她在意这个
太医谨慎地答“或许等回了宫,请许太医再来诊断。”
乔纱没有再说什么,只吩咐太医去熬药。
路西看着她遣散帐中所有人,连昭寐也遣了出去,知道她有话要对他说。
外面还在大雨,将营帐得噼啪响。
所有人退出,她才握住他手说“初一,我知道孩子不是我,我也知道这孩子不是你自愿,你吃了许多许多苦”
她轻轻将他碎发捋到耳后,“我不介意,但此事要烂在肚子里,决不让他人知道,否则她们抓住你把柄,逼我杀了你,你明白吗”
他望着她,鼻子酸极了。
她捂住他嘴,不让他说,怕旁边太医,怕这营帐里他人知道他怀了别人孩子。
她到在还在想着保护他。
他喉咙里更了一,抬起手摸了摸她衣领纱布,哑声问她“痛吗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她眼眶也红了,侧身小心翼翼地躺在了他身侧,背对着他,将斗篷寝衣剥一侧,露出裹着纱布肩膀,鼻音浓重地说“痛,太痛了。”
他看着那纱布渗出来血,又想哭了,“你不该替我挡箭,我不值得”
他一直在骗她,他冒充着她小奴隶,在哄骗她真心来赌。
她那么安静地躺在身侧,黑色发披在枕上,握住他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值得,我该亚永远值得我这么做。”
路西僵在她身后,望着她细细脖颈,听着她满是爱意声音说“该亚,我也早就爱上你了,在你向我告白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察觉,在那一箭射向你时我才明白,你不止是我小奴隶,也是我爱人。”
路西心像是被挖空了一般,原来人眼泪也这么多,它掉个没完。
他多想告诉她,他不是该亚,不是她小奴隶,他是路西。
可是,在这一刻他开不了,她说爱他,他想要她爱他,哪怕是把他当成该亚也好。
只要她爱他。
所以他只是哑着声音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我”
他想知道,她爱是该亚,还是他。
她想了想说“不知道,或许是从第一次湖边救你,或许是从来到这个世界,我们相依为命。”
他哭着从背后拥抱她,将满是泪水脸贴在她背上,亲吻了她后颈,难过地说“如果如果我不是该亚,只是初一,你还爱我吗”
她愣了一,轻轻动了身体,转过身来看他,捧起他泪水涟涟脸,柔声说“你怎么这样问你就是我该亚啊。”
“如果呢”他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她吻了他额头,“没有如果,如果不是该亚陪我来到这个世界,或许我永远只把该亚当成小奴隶。如果初一不是该亚,我也不回头去救他。”
他心变成眼泪一样,不停地在往外流。
他开始无分辨。
如果初一不是该亚,她不回头救人,就不有这些以后。
如果该亚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变成初一,那她也不爱上该亚。
她到底爱是该亚,还是他
他无分辨,只想如果他真是该亚,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