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婆毕 3(1 / 2)

北国漫记 老画符 1814 字 4个月前

忠恕本能地觉得其中有诈,使者、符节、谕令可能有假其中的疑点太多了,昙会说得明明白白,任谁都看出脱林和比婆毕更易被突厥贵族接受,何况脱林和今年留在漠北,婆毕当时在漠南与唐军作战,颉利连婆毕的下落都不知道,断不会让一个生死不明的人接任大可汗。要么染康的使者身份是假的,要么是染康先找到了父亲,致单大人和儿子一起篡改了谕令,把脱林和换成婆毕,然后放出风声,让堂特勤这帮投机者每天守在营中,给他当人证,染康则返回南方,故意让脱林和的人接住,这样福拉图和婆毕这边就摆脱了篡改谕令的嫌疑,脱林和无奈之下只能接受。忠恕相信自己的猜测距实情不远,这确实是极高明的一招,但致单大人和福拉图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婆毕虽然被接了回来,却伤重垂死,谁都看得出来,他命在须臾之间,当不了大可汗了,堂特勤之流自然也不用再巴结他,大可汗的位子还是会落到脱林和的头上。其实只要婆毕死了,福拉图一个女人对脱林和也够不成威胁,他完全可以挑一门好人家把她嫁出去,自然而然地解除她的兵权,再说突厥危难之际,他也不敢擅自挑动内乱,这个事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看来婆毕死了,福拉图反而安全了。

歌罗丹道“大萨都很快就要发出天谕,突厥的訇们要到圣山集会,恭迎新可汗继位,可婆毕殿下”忠恕心道婆毕再次清醒的时候,可能就是魂断之时,不知福拉图能否及时返回,他想起一事,就问歌罗丹“福特勤不在,谁照顾节特”歌罗丹一怔“节特在这里”原来他没见到节特,忠恕道“福特勤让我把他从圣山接了过来,就呆在我的帐中。”歌罗丹道“达洛跟随福特勤走了,今天努失毕也走了,整个大营由我负责,他没交待我节特的事啊,我去看看”他立刻跑了出去,一会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帐中没人,也没人看到他出去。”忠恕一惊节特不会失踪吧他忙问“致单大人呢”歌罗丹道“致单大人在帐中,我刚去看过,昏睡不醒,泪水把头枕都打湿了。”忠恕道“你再去问致单大人,如果没有确切消息,就去问问昙会。”歌罗丹出去,忠恕心里盘算福拉图特意让自己把节特带到大营,当然是想让他与父亲见面,节特会不会是听到了父亲的消息而悲愤地跑出去呢可是一直没见他露面啊。

过了好一会,歌罗丹进来了,忠恕急问节特下落,歌罗丹哭丧着脸,说致单大人摇晃不醒,倒是昙会说不用慌张,节特会回来的,只是他故作高深,不肯说原因,歌罗丹哪敢相信他,把营中附离派出四队,骑上最快的马,向四个方向探查,歌罗丹命令他们追出半日马程,然后换方向回来。婆毕这个样子,福拉图已经心急如焚,如果节特再丢了,可以想象她会做什么,忠恕对昙会也不敢全信,但这会除派人去寻找,也没其它办法,只能忧急地照顾着婆毕,心里盼望早点找到节特。

又度过了一个夜晚,婆毕被指定为下任大可汗的消息和他濒死的消息一起传遍了草原,歌罗丹向外派出的巡兵回来了,都没见到节特,向西的那队骑兵遇到了阿泊部的可汗,说是接到了大萨都的圣令,正要赶往圣山。阿泊部很小,其可汗是颉利的远房亲戚,是阿史那王族,就居住在圣山西边不远,歌罗丹道“看来要举行新可汗继位圣典了。”而婆毕还在昏睡之中。

下午,福拉图带着达洛和努失毕回来了,福拉图自己一人进得帐来,让帐中的附离出去,然后蹲下身来,摸着婆毕的头,她脸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忠恕知道这两天之中她一定做了许多重要的事情。福拉图摸了婆毕的额头,又抚摸他的脸,然后是嘴和下巴,婆毕多天没刮脸,胡子拉碴的,福拉图用脸蹭了蹭,良久良久,抬头问忠恕“他能说话吗”忠恕道“他已到油尽灯枯的时候,可能几句话说过就走了。”福拉图打开帐门下令“把致单大人请来”不一会,致单大人被努失毕扶着,颤颤颠颠地来了,看到婆毕,腿一软,眼睛一闭躺倒在地上,努失毕出去,带上帐门,福拉图对忠恕道“让他醒来。”忠恕明白,他们师徒兄妹要进行告别了,他给婆毕输入一点真气,然后再把他点醒,自己也走了出来。

歌罗丹和努失毕都守在帐外,脸色沉重,见到忠恕出来,努失毕道“忠恕,我在圣山见到莫依香了。”忠恕噢了一声,眼前浮现那双纯真爱笑的大眼睛“他还在圣山当内门值守吗”努失毕道“特勤殿下让喀力把内门附离全部撤到谷口,他也到了谷口。”福拉图在谷口挖沟备车,又把内门附离调了下来,看来是想死守于都斤山圣地,那个地方虽然有利于防守,但面对数十万唐军的进攻,能坚持多久实是个疑问,莫依香天生聋哑,当个门卫闲差还能应付,真要上了战阵,他听不见号令,身体又单薄,第一批死的就有他。忠恕有点忧心,想着再到圣山时,一定要让福拉图把莫依香调出来。

歌罗丹道“特勤殿下听到节特的事,只是嗯了一声。”忠恕一怔看来是福拉图把节特带走了,是不是老可敦那边有事了他问努失毕“老可敦还安好吗”努失毕回头看了一眼大帐“福特勤没去看老可敦,倒是康兴也色听说福特勤下得山来,急忙忙赶来见了一面,福特勤把他拉到一旁嘱咐了一番。”忠恕一听福拉图“下得山来”,猜她一定是去萨满圣坛了,努失毕好像觉得自己说过了头,瞄了大帐一眼,忙停了口,不敢再与忠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