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领托来到了福拉图的营地,在附离的引导之下,他带着两个妻子、三个儿子,赶着一百只羊,裸露着右肩,来向福拉图请罪,福拉图亲自迎出帐外,命令附离把头羊杀了,煮好后就在大帐之中与右领托和他的三个儿子一起喝酒,右领托本以为至少会受到福拉图的责骂,没想到福拉图一直和颜悦色,放开吃喝,还不住地夸赞他战阵组织得好,很有大将风度。一只羊吃完,右领托单膝跪下,要把自己的小儿子留在福拉图身边当附离,福拉图没有答应,说在这个危险的时刻,儿子应该跟着父母而不是去保护领主,如果将来战事稳定了,突厥人得到保全,再让他把儿子送来。
右领托素来心怀鬼胎,爱财好抢,因为对福拉图怀恨在心,又被仆骨人蛊惑,就领军袭击了附离,没想到功败垂成,自己的部众反被击溃。今天来见福拉图,一因整个部落被困在沙漠中,南边是大唐,北边是附离,他没有出路;二是想赌一把,只要福拉图放他离开沙漠,他立刻率族人远遁东北,去投脱林和。虽然找他的附离说得诚恳无比,但他并不信任福拉图,今天他和妻儿们赶着羊走在前面,哈罗斯特带领着精心挑选的三百精骑远远地跟在后面,如果福拉图想扣下他,其族人就再袭击一次,没想到福拉图完全不念旧恶,不收质子,反而说发现了一个将才,要委他以重任,右领托真被感动,自此死心塌地追随福拉图。
右领托千恩万谢,再三向福拉图拜礼,福拉图把他们送出帐,让忠恕把他们送到沙漠,右领托将收拢族人,赶往圣山的东面驻扎。忠恕知道福拉图为什么要让他送右领托,自那天一战,右领托所有的族人都记住了他。虽然忠恕面色平和,慈眉善目的,一想到他如凶神一般的刀法,右领托腿都转筋。
忠恕礼数周到,一直把右领托送到大漠边缘再行礼告别,当他赶回福拉图的营地时,天已经昏黑了,刚进营地,就看到通库斯从福拉图的大帐出来。通库斯听到马蹄声,一抬头看见了忠恕,高兴地跑了过来,老远就打招呼,忠恕也很喜欢这个直爽的青年,跳下马来与他执手相握。通库斯明显瘦了,胡子拉碴的,看似好多天没刮,忠恕问“通库斯,这些天你去了哪里怎么瘦成这样”福拉图派他们一起到步真汗的营地,通库斯回到圣山就不见了踪影,通库斯苦笑道“被德力代大人扣住了,三天都没吃饭。”忠恕一怔“德力代大人”他不知德力代是何许人也,通库斯苦笑道“是脱林和殿下的老师。从喷查山回来后我想尽快向福特勤复命,没想到雾大迷了路,跑到了脱林和殿下的大营,结果被德力代大人的侍卫扣下了,非要说我们是南朝的奸细,捆起来就要砍头,如果不是达赤托的弟弟在大营当侍卫,可以证明我们的身份,只怕脑袋已经落地了。”达赤托是通库斯的下属,一起去的喷查山。忠恕笑道“幸好还有人证,你无恙归来。”通库斯央求道“道士,这次我可是吃了亏了,几个弟兄与他们的侍卫打了一架,都带了伤的,你可要为我们出气撑腰啊。”忠恕苦笑道“你们突厥人之间起了纠纷,还要一个汉人去报仇吗”通库斯想想也是“怪我太急心,你如果去了,他们肯定会怪罪到福特勤头上,反而给殿下惹祸,就当我没说。我先去吃饭,明天就认你当师父,你得把那天用刀的本事传我两招。”忠恕道“这没问题。”
忠恕心道在这个节骨眼上,福拉图的附离被脱林和的人扣押殴打,她是个很护犊的人,心里一定气愤,估计这会正在发火,哪知进了大帐,就见福拉图满面笑容地在大帐中踱步,努失毕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一旁。看到忠恕进来,福拉图上前拉住他的手,像是很稀罕似地盯着他的脸仔细打量,嘴里呵呵笑着,眼睛中情意无限,忠恕一下懵了,努失毕也当场惊呆。忠恕忙想抽出手来,福拉图双手紧了紧“道士,让我看看你。”忠恕看了一眼努失毕,轻声叫道“殿下”提醒她还有努失毕等人在,不要太过失礼,福拉图恍如未闻,脸都要凑到忠恕的脸上,蓝眼睛好像要滴出水来“还是那个道士啊大萨都的事是真的吗”忠恕不明白大萨都什么事,福拉图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通库斯说你与大萨都比武,把大萨都打败了。”忠恕恍然那天在步真部与大萨都交手,表面上看大萨都一番狂风暴雨似的进攻没有伤到他,大萨都又主动住了手,外行都以为大萨都奈何不了他,怕打下去丢丑,所以才主动示好,通库斯一定又添油加醋,说他占了大萨都的上风,实则大萨都武功不逊于武显扬,他根本没战胜的可能,如果这事传了出去,那可不好,连忙道“殿下不要误会,大萨都是我的长辈,他只是考校我的武功,并没真地动手,他老人家武功高深莫测,我望尘莫及。”福拉图哈哈笑道“望尘莫及那就是说你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了”忠恕道“我不会与他老人家为敌。”福拉图笑道“汉人的老把戏,假惺惺地谦虚,不过今天我不烦。我的情人打败了大萨都,我福拉图直感无上荣光”说着环住忠恕的脖子,在他右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忠恕呆住了,努失毕的眼珠都要蹦出来,福拉图看着忠恕呆呆的表情,更是欣喜,她就喜欢欣赏自己的征服成果,揽着脖子就想吻忠恕的嘴,忠恕晕迷中心头闪过一道灵光,忙扭开头去,福拉图亲到他的左脸,哈哈大笑着放开他,转身坐到胡床上,头发丝都要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