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领托的人都向四面退去,歌罗丹大叫“贴近他们”牵着马向西追,不让右领托的人离得太远,福拉图骑在马上,旁边有三个附离护着她,只听“嗤”的一声,她连忙把头一低,一枝箭擦着她头发飞过,接着又是两箭射来,旁边的附离被射倒一个。歌罗丹道“忠恕,殿下目标太大,你带着她冲出去,我们好办。”忠恕也看出玄奥,在一片黑衣黑甲的突厥人中,彩发绿袍的福拉图太过显眼,就是现成的目标,而且她从没进入过近身厮杀的战场,行动迟缓,连累了附离们的速度,一旦被摔开,敌人的箭就会泼来,那时很难护她周全。忠恕一打量,觉得还是西边的敌人离得较近,也没完成队形,对歌罗丹道“你们掩护,我带着她向西面冲去。”歌罗丹立刻命令两个附离跟着忠恕和福拉图,这时正好有一匹马跑了过来,忠恕从地上捡起两杆长枪,翻身上马,对福拉图道“跟着我往前冲,有我在不要怕。”福拉图见他竟然对自己下命令,很是愤怒“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忠恕一愣,歌罗丹知道她的脾气,这时也顾不上冒犯不冒犯,在她的马臀上猛拍一掌,那马受疼,急冲向前,福拉图使劲勒缰也不管用,忠恕打马冲上前,超过了福拉图,使出他冲击突厥大阵时的怪招来,舞动着枪形成一道棍墙,挡住射来的箭,那两个附离打马跟在身后。
右领托部西面的阵形还没列好,忠恕等人已经冲到近前,侧面的部落骑兵怕伤到自己人,不敢放箭,正面的骑兵挥着刀枪迎了上来,忠恕收了枪,以枪当棍抡了开来,把迎头的两匹马打倒在地,他纵马跃了过去,双枪抡开,周围一丈之内,人马全被刳倒,眨眼间冲过去十多丈,回头一看,福拉图没能跟上。
福拉图精于马术,但坐下马不是她常驯的宝马,又受了惊,前蹄被死马一绊,差点摔倒,只此一迟,右领托的人就扑到近前,那两个附离冲过来一左一右挡在她身边。忠恕忙拨转马头杀了回来,那两个附离身上中枪倒下,福拉图的座马被砍了一刀,正向右歪倒,忠恕不等她坠地,双枪并到右手,左手一探,抓住腰带把她提了过来,担在自己的身前,接着拨转马头杀向西边。福拉图的肚子被搁在马鞍桥上,马一翻腾,格得她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忠恕顾不得许多,抡枪狂冲,杀开一条血路,冲破阻拦跑了出去,他右手持枪在马后抡着,左手控马疾驰。
福拉图被担在马鞍上,不仅胸腹生痛,马蹄溅起的泥土更喷射到脸上,糊住了嘴鼻耳朵,她哪受过这样的罪,大声叫骂,命忠恕放她下来,忠恕全副精力都放在厮杀上,根本没听见,福拉图竟然不顾死活,挣着身子想向下坠,马的重心一偏,差点向左摔倒,忠恕这才察觉,右手抡着长枪,左手“啪”地一声打在她屁股上,厉声喝道“别动”
福拉图就像被迅雷击中,身体猛震,啊地一声大叫起来,她不往下挣了,嘴里开始狂骂,什么汉狗、贼人、恶棍、马粪之子都骂出口来,越骂越脏,忠恕被她骂得火起,伸指点了她背上在杼穴,让她张不开嘴。他已经冲出去四五百步,右领托的人在后纵马追了上来,这时天已昏黑,那马本就不是健马,又搭载两个人,跑不快,很快就被拉近到三百多步。突厥人开始放箭,忠恕侧头一看马背上挂着一张弓,旁边的胡禄里还留有几枝箭,心中大喜,见十多人当先追了过来,就取过弓搭上箭,一箭把冲在最前面的战马射倒,马上骑士滚落在地,追兵立刻散开了队形,忠恕见射马挡不住追兵,就再发两箭,射倒两个骑手,昏暗中右领托的人看不清忠恕的手势,听到声音时已经中箭,也无法躲避,心中已然怯了。忠恕故意拉开射箭的间隔,只射最前面的人,等七箭射出,双方已经拉开五百步,看来追兵被吓怕了。忠恕手中只剩下一枝箭,打马奔跑一会,追兵离得更远了,他努力辨清最前面骑兵的身影,拉满弓把箭射出,因为离得远,对方根本没听到弓响,前面的人一声惨叫跌下马来,追兵这才彻底吓破了胆,你推我搡,谁也不敢领先。
忠恕打马飞奔,绝尘而去,这会大雾涌起,十丈之外已经看不分明,忠恕心中一喜,追兵在雾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只要对方听不到马蹄响,在黑暗中就认不准目标,又往前跑一会,听不到追兵的马蹄声了,估计双方拉得更远了,他的耳力远超常人,连他都听不到,对方更别提了。忠恕判断右领托的大队人马不敢在黑暗中贸然狂追,心中稍安。福拉图这会不骂了,也不挣扎,就像死了一样,忠恕全然忘记曾点了她的穴道,见她老实了,更为放心,认准一个方向打马飞奔,只要再跑一程,脱离了右领托的大队部众,纵使那十多个追兵杀过来他也能应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