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容易下山难,山路本就难走,福拉图急匆匆地走着,忠恕有点担心,如果她摔个灰头土脸,不知要迁怒多少人,但福拉图这次走得很是平稳,下得山来,喀力已经备好了马,福拉图上马就走,忠恕还想见一见莫依香,此时也没了机会。
回到大帐,致单大人不在,福拉图道“估计又去看望南太主了,老师对她比对我还上心。”忠恕道“他把公主殿下当作朋友,却把你当亲人。”福拉图道“奇怪的朋友。”此时一个胡人过来报告,说老可敦犯癔症了,忠恕一听老可敦犯病,心立刻提了起来,就要跟去,福拉图眼睛一眯“你不要离开,一会我有话问你。”说完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忠恕心里不安,老可敦年岁大了,身体本就不好,最近又受了连番惊吓,万一有个好歹,南太主就危险了,福拉图刚刚布下一招好棋,还没等康兴也色想到转圜之道,南太主就要当使者了。如果真要如此,说不得,只能抓住福拉图为人质,以命换命,福拉图现在对自己几乎不设防,要擒拿她倒是容易,可要带着南太主安然离开,那就千难成难了。
福拉图到了很晚才回来,身边多了一个人,是自小被老可敦养在身边的节特,这少年那天在圣坛突然遇袭,并不惊慌,显得很是沉稳大气,不同一般。节特一见忠恕,立刻认了出来,向福拉图道“他不可以当我师父”忠恕一怔,福拉图问节特“为什么不可以”节特道“他冒犯老可敦,是最坏的恶魔,我绝不跟他学艺。”福拉图对忠恕道“这是婆毕的儿子节特,老可敦病了,照料不住他,只能由我带他。本想让他跟着你学刀法,没想到你是恶魔,还是最坏的恶魔,看来这师父当不成了。”忠恕苦笑一声,不仅福拉图说他是恶魔,连小孩子也这样认为,难道自己真地有魔性。
福拉图问节特“那你想当谁的徒弟”节特道“我要跟着嫩独建学箭术,射杀所有惹老可敦生气的人。”说话时眼睛看着忠恕。福拉图拍了拍他的头,眼中露出慈爱的目光,这是忠恕第一次见到福拉图表露温情,婆毕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节特是她亲侄子,虎毒不食子,对着这个孩子,她的凶悍也无法施展。福拉图赞道“好样的,有志气不仅要把惹老可敦生气的人杀了,那些轻蔑我们突厥的人都要杀,这才是你将来要做的事,也只有嫩独建有资格当你的师父。但嫩独建有个怪癖,不会射弧线的人他不收,你先跟着歌罗丹达干练习,等你学会弧箭,再去当嫩独建的弟子,将来继承他做突厥羽神,杀光我们的敌人。”节特昂然点头,多少智慧卓绝的人都上了福拉图的当,糊弄一个少年哪还用她多费心,三言两语就把节特推给了歌罗丹。
歌罗丹是嫩独建的亲弟弟,箭术不俗,一听说要当节特的师父,当场就懵了。福拉图眼睛一瞪,歌罗丹只得点头答应,带着节特走了。突厥规矩,当弟子的要与师父同吃同住,歌罗丹从此身边多了个尾巴。
帐中只剩下了福拉图与忠恕二人,忠恕就想问老可敦的病情,福拉图看了他一眼“道士,如果老可敦真地升天了,多半因你而起,将来开法事,准备拿你献祭。”原来老可敦真地病危,她在圣坛受了惊吓,在大营又被节特的病情弄得急火攻心,病体终于支持不住,不仅不能走路,还持续发烧,神智也有些不清楚了,康兴也色顾不上设祭坛当使者,守在帐里急想对策。福拉图把他的命与老可敦的天堂之路连在一起,如果老可敦走了,他的性命也悬了,形势不容他不用心。忠恕见福拉图又使这老一套,道“如果你能把南太主送回大唐,我不拒绝当祭品。”福拉图哼了一声“她难道就是能为你去死的人吗”她始终对忠恕的那句话耿耿于怀,忠恕摇头“职责所在,不得不然。我受命救她回去,没达成使命,有负天子圣恩。”福拉图不耐烦地道“这种愚昧的忠诚也传染到突厥了,我非常不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