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拉图见忠恕不答,笑道“你能猜到嫩独建,可见比去年有长进,你的刀也更厉害了,如若不是我把萨满调来,不知今天有多少勇士死在你手。”忠恕是为救南太主而来,可不是来比武杀人的,这话就像打脸一般。福拉图道“你不用自责,就是你们天子亲自来了,也休想从我手里接走南太主,你差点欺瞒成功,已算不简单了。我只是没料到南太主是这样一个无畏的人,过去真是小瞧她了。”忠恕道“她的父兄都是一世豪杰,自己当然差不到哪去。”福拉图笑道“看来你对她很钦服啊。实话告诉你,嘿嘿我也很佩服,你让她写信回去,我故意不阻拦,就是想看看她的父兄有多想她,奇货可居啊突厥连续两年遭受酷寒,牛羊死了过半,日子确实不好过,你的朋友也律台俟斤把自己心爱的宝马都卖给了别人。嘿嘿勇士杀马,壮士断腕,实在惨烈,嘿嘿,如果不是你拼命来救她,我还想不起南太主一人就可解我燃眉之急,幸好留得她的性命,所以你放心好了,无论出什么事,我都会保全她的。不对,只有一件事会让我杀她,你猜猜是什么事”忠恕哼了一声“你心狠手辣,杀人全凭好恶,哪有一个准”福拉图笑道“你猜不透就好,真猜透了,说不定我就变了。不过这事得给你讲明白,我杀不杀她无关老可敦,只要你不听话,惹我生气,我就杀她解恨。”忠恕看着她的眼睛“在你眼里,人人都是可利用的棋子,事事都须遵从于你,你要杀人,又何需理由呢”福拉图眯着眼“你一身武功无人能敌,现在只怕达洛他们联手也斗不过你,又没受禁制,想杀我易如反掌,你怎么不说一些狠话,诸如你敢动她,我必杀你之类的这些你轻易就能办到。”
忠恕确实没想过这些,他自己也奇怪,无论心中多么嫌弃憎恶福拉图,却从没真正动念要伤害她,他缓和一下,实话实说“我没想过这些。”庭芳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在云州城外不制住福拉图,他回说是因为害怕,他确实从心底害怕这个不会一丝武功的女人。福拉图双眼眯得更狠,紧紧地盯着忠恕的眼睛,忠恕不敢看她,将目光避了开去。
过了好一会,福拉图笑起来“如果大唐来赎南太主,只要多带一份财礼,我也送你回去。”忠恕试探着问“南太主是老可敦指名要留的人,你能违背她的意愿”福拉图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是人,想法就会变的。”忠恕心道也是,老可敦之所以要南太主殉葬,是受了祆教的蛊惑,说她是光明神的女儿,要用她接引进入天堂,估计老可敦现在对康兴也色的鬼话也不深信了,颉利贪财,母亲在世是一回事,母亲去世了,他知道南太主能值一大笔钱,说不定就改用其它办法实现母亲的遗愿,但福拉图的话可做不得准,因为最后的决定权在颉利手上,福拉图习惯于说大话,想显示一切操之于她。
福拉图道“既然南太主这样珍贵,我须得维护好她,本想把她的两个随从关起来,现在一切待遇不变,还由胡人保护她,那两个奸诈的男女还跟着她,这样你也放心。你虽然做了俘虏,可不是一般的战俘,是一个能杀许多人,又值很多钱的战俘,也不能亏待于你,就在我的大帐旁边为你单独设帐,不限制你的自由,你想见谁就见谁。但我警告你,少接触达洛我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就不舒服。”福拉图总拿这个说事,忠恕的脸腾地红了,歌罗丹和努失毕绷着嘴,努力忍住不笑出声来。
从福拉图的毡帐出来,天已经大亮,努失毕领着忠恕来到福拉图给他指定的毡帐,道“这里原是致单大人的居帐,他现在睡觉怕吵,就挪到了营侧。忠恕,现在大营不太安稳,你靠近特勤殿下,还请你多多关照。”福拉图的大营确实不安稳,唐军杀人后刚刚离开,祆教和萨满这两个死敌前几天火拼一场,其头脑都在营中,关系复杂,难保会有人对福拉图不利,但努失毕恳请敌人保护自己的主人,实在别致。忠恕道“我会多一分用心。”努失毕道“你先吃点东西,等达洛回来,我们再为你接风。”忠恕问“南太主在哪里”努失毕道“还在原来的地方。特勤殿下说了除了达洛,你谁都可以见。”忠恕摇头“她就是在胡扯。”努失毕笑道“你和达洛达干关系确实不同,殿下不许你去见他,你可以去昙会大师的帐里,达洛也常去。”忠恕眼前立刻冒出昙会和尚忧戚的面容,问“昙会大师还是老样子”努失毕笑道“不同了,他不翻佛经了,每天看兵书战策,有时特勤殿下也去看望他。”福拉图去看望,自是相中了他的智慧与运筹,自同罗一战之后,达洛等人对昙会彻底钦服,时时向他请教,昙会传法无门,一直愤懑抑郁,突然间受到突厥人的真心敬重与遵从,必定大感受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