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柘羯 6(2 / 2)

北国漫记 老画符 3582 字 3个月前

忠恕实在拿她没办法,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个干净,福拉图笑了笑,歌罗丹把酒满上,三人陪了一碗。庭芳越来越疑惑这个场面,到底是鸿门宴还是好友聚会福拉图没有丝毫敌意,竟然让忠恕坐在她的身边,而师兄也显得毫无戒备,达洛和这个大眼睛的突厥人对师兄好像也非常友善,难道事情不是师兄说的那样实在看不明白。

福拉图用刀扎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眼睛瞪视着忠恕,道“道士,你惦念南朝不肯降服,我不怪你;你欺瞒于我,与南太主暗自勾结毁我大营,我也不怪你;你走就走吧,再派出烈士去羞辱我,着实让我恼怒。”忠恕在路上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南太主的事,福拉图太过机灵,最好的办法是不应答,话多必失,越描越显,不如干脆不说,让她摸不清底细,但烈士的事有点奇怪,问“什么烈士”福拉图哼一声“阿史那喀让”忠恕一惊“你把他杀了”福拉图冷冷地道“没等我动手,他自刎了。”忠恕急问“那莫依香”福拉图又哼了一声“你得逞了。我心软了,让他做圣山内卫了。”忠恕长出一口气,喀让会自杀并不算太意外,他傲骨天生,如果儿子有了归宿,他宁死也不愿为人驱使,如果莫依香被福拉图杀了,就是自己对福拉图判断有误,想报恩反把恩人送入虎口,害了他们父子。听到莫依香还活着,忠恕有些微宽慰,道“他们只是孤苦的突厥人,与你同一个祖先,因为你顾念突厥,关心人民,所以我才指引他们去投靠你,他们是我的朋友不假,但不是什么烈士,我也不是故意想羞辱你。”福拉图冷笑连连“你自以为知我懂我,难道不清楚我会怎么想不是故意让他们去送死吗”忠恕与她对视“我知道你绝不会杀他们。”福拉图又哼一声。

庭芳见福拉图变了脸色,心中戒备,暗想这个胡女果然说翻脸就翻脸。

福拉图又倒了一碗酒“无论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至少你不敢说是故意气我,这事就算翻过去了,过去的恩怨我放下了,现在重新邀请,如果你在南朝呆不下去了,就去我的帐前效力,我封你为俟斤,统领同罗和仆骨的部族。达洛,我怕他听不懂突厥话,你用汉话再重复一遍。”俟斤的位子比达干还要高,达洛用汉话说了一遍,福拉图又补充道“明天把这话写成文字,派人送到代州城里,交给他的官长。”忠恕心中苦笑这个福拉图,心地太坏,她故意让达洛说汉话,自然是说给庭芳听,她杀不了自己,就让自己不被心爱的人信任,还要写信让官长知道,自然是想让自己被上司猜忌,无奈之下投奔于她,这正是陆变化离间武显扬与梁师都之计策,没想到被她信手拈来。忠恕用汉话对达洛道“劳烦你告诉特勤殿下,多谢她盛情相邀,这么高的职位我不敢接受,我们下次相见,只会在兵戈之中。”庭芳心道师兄历来不善言辞,但这句话说得大气凛然,极为妥帖。

福拉图毫不在意,笑道“话说完了,再喝一碗酒就走人。”歌罗丹给四人都倒上酒,福拉图举碗先饮,忠恕向达洛和歌罗丹一举,三人共饮,福拉图站起身,歌罗丹牵过马来,她翻身上马,转头对忠恕道“我很快就返回漠北了,这个地方太热,每天都要出几次透汗,浑身不舒服,如果想找我喝酒,那就抓紧。”抬手一鞭,策马返回云州而去。

忠恕和庭芳上马返回代州,途中取回备马,天黑后接近北城,只见代州城一片紧张,苏定方带着数百骑兵在北门外巡弋,接住二人,道“候都督一直在等待,让你们回来直接去见他。”三人进得都督府,来到候君集的大堂,候君集看了看忠恕二人,疑惑地问“没见到人”忠恕把与福拉图见面的经过报告一遍,候君集皱眉叹道“原来戏在场外啊,这个胡特勤,真乃谋略高手。”

忠恕去见福拉图,因为有陆变化的警示,原本拟定跟在侧后接应的二千骑兵并没出城,下午时候,代州军的侦骑送来一份让候君集大吃一惊的情报在代州城西北和东北一百里处发现有突厥骑兵埋伏,每支至少有四千人。如果唐军跟在忠恕后面出城接应,此刻正好陷入包围之中,候君集立刻命令全城戒备,然后派出数队人马前往侦测,后续报告还没传回来。

忠恕和庭芳惊心不已,福拉图在树林里与他们拉家常叙交情,原来真是以自己作饵,想引唐军出城,然后在背后偷袭,如若不是陆变化提醒,此刻代州城下已是刀兵满地。这个福拉图,太过阴险

年夜时分,侦骑传来谍报,埋伏在两翼的突厥人撤回云州了,在东北埋伏的,是素林特勤的突厥骑兵,有五六千人,在西北埋伏的,是刚刚归服突厥的柘羯,有四千多骑。候君集冷汗直冒幸好听从陆变化的谏言,没有派兵接应忠恕,不然接应的骑兵此刻已经不在了,只要这两千骑兵精锐被歼,突厥人肯定借势攻打代州,唐军猝不及防,代州可能再次失陷。

候君集狠狠地骂道“差点重蹈去年覆辙,真他妈地险这个突厥娘们太可恶”苏定方也惊出一身冷汗,他虽然防着突厥人设伏,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大阵仗。候君集道“这位陆道长太过精明,实在令人佩服,如果他入仕,我老候甘为麾下。忠恕,能否留他在代州多呆些时日”朝阳宫已经颁布谕令,不参与政争,此次代州之行可说是最后的特例,现在事了,陆变化等人肯定就会回山的。候君集道“找些理由,让他们多呆几天,我有一重要构想还差点火候,正要再加请益。”忠恕道“我想想办法。”候君集手指一点“一定要找出办法。”他是都督,说出的话就是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