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恕在府中调息,禁制解除后没有了羁绊,加上年轻,三四个时辰内力就恢复了,他一直担心宝珠,不知她怎么样了,这会云州城里戒备很严,武显扬的北府只怕更是森严壁垒,他不敢贸然去探看,想让贺兰去打听一下消息,可找遍院子也没见影子,不知道他又搞什么名堂去了。忠恕焦躁地在屋里转来转去,一直到天黑透,贺兰才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他换了一身行头,衣着华丽,看着就像是贵胄公子,贺兰见忠恕盯着他的衣服看,笑道“我去世子府上转了一圈子,这是他的衣服,哈,还挺合我的身材。”忠恕心里苦笑这贺兰奇谋百出,恐怕陆道长也跟不上他的思路。贺兰把外袍脱下,递给忠恕“你试试,看合不合身。你这老破袍,要更新更新。”忠恕笑道“我穿旧袍习惯了,这么贵重的衣物,穿着腰都站不直,路都不会走,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贺兰道“也是,你是偷着出去,不想招眼,再说衣锦夜行也太煞风景,我再找个人,光天白日大摇大摆地穿着出城,非要梁洛仁出出丑。”
忠恕也猜不到他打的什么算盘,问“允儿,你去世子府干什么”贺兰笑道“嘿嘿,我是路过昨天把武显扬的府库烧了,梁王的府库还满满的,厚此薄彼,显得我不公正,嘿嘿就想去梁王府上点把火,一碗水端平了,哪知道梁师都太是狡猾,他那王府平时看着简单稀松,独自一摸就迷路,真是邪门,还差点被人发现。”梁师都是有名的建造大师,他的王府重地岂能没有名堂贺兰道“我退出王府,正好看见隔壁府里世子的小妾妖妖娆娆地站在楼上说笑话,我就顺道进去,在他府上埋了点火种,一会火起,咱们就起身。”忠恕苦笑贺兰放火上瘾了,武显扬是什么人陆道长一再交待他别靠近武显扬,他这样锋芒毕露,只怕处于危险之中犹不自觉。忠恕道“允儿,你反正也露了行迹,咱们一起出城回代州吧。”贺兰摇头“陆道长不在,正是我露两手的机会,机会难得,你先走。”
不一会,果然听到梁王府方向传来嘈杂声,忠恕与贺兰跃上房顶观望,没有发现火光,贺兰道“可能火苗被提前发现了,趁着混乱,我们走。”二人跃到街道上,贺兰领着忠恕绕过大道,半个时辰后来到一个城梯口,贺兰道“子夜过后,巡防就要换岗,你那时再上去,城外是一片高草地,向西走个十多里,有条南下的道路,南面二百里就是代州城了。回到代州,见到你媳妇儿,代我问个好。”忠恕还是不放心贺兰留下来,再次劝道“允儿,不如我们一起走吧。”贺兰笑道“我还没闹够,放心吧,你就等我的好消息。”道了声“珍重”,贺兰就没入黑暗中。
忠恕伏在城下,巡弋的梁军果然在子夜换防,趁着黑暗中没人注意,忠恕潜上城墙,然后直接跃下,在空中翻一筋斗,驾驭身体滑翔着下坠,轻轻地落在三丈之外,墙外不远,果然有一片高高的草地,他窜入其中,立刻掩没了身形,这里草高过头,即使是白天,城上也发现不了里面的人,忠恕心中疑惑,守城的人一般都力求视野开阔,以便远远地发现敌人,及早因应,梁师都是守城的大师,为什么留着这片开阔的草地,难道不怕敌人潜伏其中,悄悄靠近城池吗其中必有蹊跷。他一直走了十里,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出了草地不久,就望见了贺兰说的向南道路。自从被达洛擒住,他屡屡被福拉图要挟,受尽屈辱,胸臆之中郁结块垒,昨天又因宝珠的事大受震动,此时星低野旷,空无一人,就展开轻功,放开脚步,疾速向南奔去,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一口气奔出七八十里,穿过五六个村庄,心里方觉好受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