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一座高大的府院门口,大院正门上方的匾额写着“太尉府”三字,看来这就是冯太尉的府衙,二人被带了进去,大胡子问值守的官员“刘从事,太尉在后堂吗”那刘从事道“太尉刚回来,正在看书,哎,老高,你把许三捉来干什么”那老高一愕“从事认得这人”刘从事凑近那青年脸前瞅了瞅,笑道“这人是南城有名的小贼,手脚利落,专拿人财物。”老高道“怪不得这么奸滑,他做了唐军细作,为他们张贴布告。”刘从事笑了“可能南城实在没什么可偷了,他就想了别的生财之道,把他们交给我吧。”老高不好意思地笑道“太尉吩咐过,唐军细作直接交给他。”刘从事笑道“开个玩笑,这么重要的事,我可不敢经手,现在就给你通告。行啊老高,又抓住两个,回头得了赏赐要请兄弟吃饭啊。”那大胡子老高笑道“一定一定,拿到赏钱,就在入云楼请您。”刘从事哈哈大笑“换个地方,那地方最近不能去。”老高笑道“地点您定。”
刘从事先进了后院,不一会就出来,示意大胡子老高把人带到后堂,忠恕被带进后堂,只见一个身着青衫面容清朗的人坐在案后,手中持着一本书,大胡子老高上前行礼“禀报太尉,抓住两个唐军奸细。”然后躬身把那块布捧上,冯太尉放下手中的书,伸手接过布,抖开看了一眼,呵呵笑道“措辞变了啊。”他转头打量一下忠恕二人,微笑着问“你们什么时候被唐军捉住的,又给你们多少赏钱”许三扑通一声跪倒“太尉老爷,小的是土生土长的云州人,一步都没离开过云州,从没见过唐军啊。”那太尉依旧微笑着“那这通告从何而来”许三连连磕头“小的不知道啊,小的最近投到制衣坊安泰头家帮工,挣正经饭吃,老板让我去东门里挖点下锅的菜,不提防被这人撞了一跤,然后就被老爷们绑来了。”他手指着忠恕,冯太尉一怔,看了一眼老高,老高道“太尉不要轻信,刚才刘从事认出他是南城有名的飞贼,手脚历来都不干净,我们看他脚步匆匆,形迹可疑,已经追踪他半天了,等他与这个同伙在街头碰面,我们这才出手,果然在这人身上搜出了证物。”
冯太尉打量了一下忠恕,眼里露出一丝疑惑,那老高道“这人刚才说突厥话,大街上围观的人多,还没细审,他身上的行头,好像是得自北边。”经过半年多的风吹日晒,忠恕的脸色与突厥人一样黝黑发亮,他穿着突厥人的长袍和皮靴,又像突厥人那样披散着头发,连腰间的短刀也是突厥的。冯太尉用突厥话问道“你的名字,来自哪里”忠恕道“我叫托利,是也律台俟斤的勇士,在漠南与家人走散了。”冯太尉问“你们部落南下到了哪里”忠恕道“俟斤带同族人到可汗特许的赤延河放牧,冬季再回于都斤山谷地。”冯太尉又问了几个细节,这可难不倒忠恕,整个冬天他都与速阔等人混在一起,对也律台部落的行踪一清二楚。
冯太尉让老高详细讲了抓住忠恕二人的过程,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问值守军官“梁王殿下巡城回来了吗”值守军官道“刚才有邸报,说梁王殿下中午在入云楼宴请北府,请太尉侍宴,刚要呈报他们就来了。”冯太尉道“那正好,带这两人去见梁王殿下。”然后一挥手,让老高等人退下,老高犹豫了一下想说话,冯太尉道“高校尉,你们抓错人了,念在你做事积极,功过相抵,下次再赏。”老高心里不服,但也不敢多说,带人退了下去。冯太尉整整官帽,理了理长袍,这才走了出去,一队军官押着忠恕二人跟在身后,忠恕听说要去见梁师都,心里一喜,等一会见了面,可寻机击毙此人,为大唐除去一大祸患,也替候君集出一口恶气。
出了府衙转向东行,可能因为路途不远,冯太尉也不乘轿骑马,徒步前往,一看他的步伐身态,忠恕就知他内功深厚,是个绝顶高手,心里暗惊光这冯太尉就极为难斗,梁师都出身阿波大寺,武功不会低到哪去,他手下高手必定不少,还得谨慎小心,不可冲动。
入云楼是一座很堂皇的酒楼,气派不凡,门口站立着许多持刀携枪的侍卫,防备森严,连旁边的院子里也能看到护卫的影子。冯太尉来到楼门口,一个着紫衫的官员上前行礼“梁王殿下在二楼,请太尉随我来。”冯太尉指着门右侧拴马桩旁的一匹大青马问“那是洛仁的马吧”那紫衫官员道“是世子殿下的,他也是刚到。”冯太尉哦了一声,指着忠恕二人道“这两个是重要疑犯,待我进去禀报梁王殿下处置。”那官员犹豫了一下,道“太尉莫怪,今天梁王殿下要宴请北府,公务还是”冯太尉道“我知道,这二人正与北府有关。”那官员微微躬身“下官多嘴了。”冯太尉一挥手“请带路。”二人进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