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回到毡帐,忠恕还在想大萨都的事,他内力被禁后精神不如过去那般健旺,昨晚一宿没睡,白天又和福拉图斗了一天的心机,很快就困得睁不开眼睛,明知今晚李夫人可能会来,也架不住睡意涌起,竟然躺在床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觉得有人捉住了自己的腕脉,他本能地一挣,只听一个女声道“不要运力,静息。”听口音是李夫人,忠恕放松身体,李夫人用内力探查他周身经络,问“段公子,达洛封你经络时,你可感到太乙穴和灵墟穴有麻木感”忠恕站了赶来,道“没有。也许时间久了,记不得了。”李夫人向他的紫宫穴输入一点内力,道“你微微用点力,把真气移到璇玑穴。”忠恕刚一运力,一阵烦恶感涌了上来,这是要晕倒的前兆,他连忙息了气,李夫人又输入一点内力到水分穴,再让他运气,结果还是如此,连试了八个穴道,反应皆是一样。李夫人道“段公子,你的内力是被一种非常高超的禁制手法封存在任督二脉中,轻易探查不到。这禁制手法很是深奥,我只能尽力一试,也许能解禁部分经脉。但如果我判断有误,或者施针不准,你遭罪不说,一身武功还可能被我废掉。”忠恕平静地道“李夫人,听天由命,只能如此了,您尽管施为”李夫人道“施禁之人可能没料到你天赋奇特,所以有三个穴道没有完全封住,我就从这三个穴道下针,帐内太黑,我怕认穴有误,还是点着灯火为好,就怕招人发现。”忠恕道“只有冒险一试了。”他刚把灯点燃,就听外面膨地响了一下,声音来自帐后方,似是短刀落地的响声,李夫人“噗”地把灯吹灭,凝神静听,没再听到异响,她悄悄把门打开,提着短刀,猫着腰闪了出去,围着毡帐巡查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回到帐中关上门,李夫人轻声问“你听到什么”忠恕道“好像是东西落地的声音。”李夫人点点头,道“不能再点灯了,你站好,我摸黑行针,无论如何难受,千万别动。”忠恕道“放心吧。”他在帐中央站好,李夫人摸了摸他的头颈腹手,心里计算了穴位,在他身前八大穴分别扎入一针,巨阙穴、建里穴和下等三穴则呈梅花型扎入五枚银针,忠恕感到水道穴开始滞胀,就如当年贾明德为他导引真气一样,心里一喜,随即感到一阵恶心,他强忍着不动。李夫人转到他身后,在背上神封穴扎上一针,背心石关穴则扎入五针,他立刻感到有股细细的真气从督脉流向丹田,虽然钻心般难当,他咬牙忍着。李夫人轻声安慰道“再坚持片刻。”她说话微喘,看来施针很耗费真气。
当忠恕快要晕倒时,李夫人开始撤针,身前诸穴的针一拨出,忠恕立刻感到心脏一松,一股强劲的真气从天枢穴流向丹田,随着银针逐次拨出,痛感渐消,真气在经脉中流动越来越快,片刻之间就感觉丹田充盈,浑身有力,直想长啸一声,发泄胸臆中的闷气。
李夫人气喘吁吁地道“段公子,你先调息一下,看有无不适。”忠恕提气运转大周天,除了感觉真气不如过去充沛,并无异常,他试着发力虚击两掌,掌风呼啸,帐内立刻充满杀气。李夫人轻声道“段公子,这禁制手法看似简单,实则设计复杂,用意深奥,好像是专门用来克制清宁生的,创立禁制的人,可能与你的师门有仇,我只是约摸着解了外层的禁制,其后隐约还有一层,只能等你回到大唐,请师门长辈为你解禁了。遇到敌人时,只可动三分真气,一定要多作保留,富有余力才能万全。”忠恕知道这禁制是突厥最神秘的人物大萨都所创设,专门用来克制清宁生的,此刻虽然他感觉不到还有内息限制,但李夫人能解开禁制,说明她的判断是不错的。李夫人又喘了一会,气息渐稳,道“段公子,你好好调息,明天李成会来见你,小心在意,别露了行迹。”忠恕允诺,李夫人听了听帐外的动静,悄悄推开门走了。忠恕心里激动,真想立刻就跑将出去,策马狂奔一番,他强忍着冲动,躺在床上调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