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速阔兄弟又来约忠恕,这次来蛮等人没跟着,忠恕看了看宝珠,宝珠挥挥手“去吧让我心安一会”忠恕这才带着法铃出来。今天速阔又带来两个箭术高手,一个叫鲁库,一个叫课农,众人相约去东边山谷猎野羊,突厥人痴爱打猎,朋友聚会,亲戚见面,都要一起打些野物,共同享用。进了东谷,只见这个谷地比他们的营地小了许多,四周都是一些低矮起伏的山陵,积雪不厚,达育五一马当先,在山谷底部跑了一圈,回来道“东边有新鲜的蹄印,像是一只公羊,我和鲁库去把它撵到谷里,你们在这里守着。”速阔道“达育五,你要记住,你是弟弟,父亲的财产可以给你,但出门围猎打仗,得由我发号施令。”达育五马上捂住胸口,笑道“请长子殿下吩咐”速阔道“达育五和鲁库上山岭撵羊,我们三人在山下守着。”完全是弟弟的意思,达育五施了一礼“得令”和鲁库骑马上了山岭。
速阔对忠恕道“大勇,今天羊心是你的,你不用出手,看我们几个箭法如何。”三个人稍稍散开封住了谷口,不一会就传来吆喝声,一只黄色的野羊从雪岭上跑了下来,达育五和鲁库封住了逃向岭上的路,它只能顺着沟往谷底跑,离忠恕还有三四百步,速阔想在忠恕面前卖弄手段,取出一枝重箭搭上,嘭地一声弦响,一箭射中黄羊的头,那羊头颅一沉,身体往前摔出去几丈才倒在雪地上。众人赶到近前,只见箭从羊的脑门正中射入,全部贯入羊的身体,只有箭羽露出一点在外面。这一箭既准又狠,众人赞叹不已,速阔满脸得意,拨出腰间的短刀跳下马来,先把羊皮剥落,然后在皮上把羊开了膛,取出羊心,双手递给忠恕。突厥人认为猎物的心最为珍贵,要献给出力最大的人,忠恕迟疑道“速阔兄弟,我无功不受禄,还是你应该得到这心。”速阔道“这是你让给我的,如果你要出手,等我看到它时,它已经是头死羊了。”众人都笑了起来,忠恕只得伸出双手接过血淋淋的羊心,用一块皮毡把它包好放在马背上。
速阔接着解剖,取出内脏分给众人,然后开始剥肉。就在这时,大家听到头顶响起鸟叫声,抬头一瞧,见有三只大鸟在头顶正上空盘旋,达育五大叫“是金雕它们看到了羊尸,等着吃剩肉呢。”这三只鸟比宝珠那天呼唤的苍鹰体形更大,身体呈黑色,脖子上有圈黄毛,翅膀张开在天空盘旋,想来是发现了猎物,等着他们离开后进食呢。鲁库道“雕肉我还没吃过,据说美味至极,你们吃过没有”速阔道“和鹰肉差不多吧,这么高,很难射得下来。”鲁库执弓抽箭,闭上一目仰视天空,那雕距离地面至少有三百步,他用最强的弓曾射出四百步,但向上放箭箭程至少得减半,鲁库搭了箭,身子跟着雕的影子转,待到觉得有点把握,满弓射出一箭,箭如流星,直奔一只金雕而去,离雕身还有五丈左右距离,箭力散尽,掉落下来,金雕眼尖,发现了冲上来的箭,立刻鸣叫着向上飞高。
达育五见鲁库没射中,抓住羊皮,裹住一些羊骨,打马跑到左边的小山坡上,把羊皮一扔,打马奔上左边的山坡,忠恕知道这是设个陷阱,想引诱金雕来抓肉。众人都被这三只金雕吸引,停了手看达育五,那三只金雕盘旋一会,可能觉得没有危险,一只金雕越盘越低,突然一煽翅膀向下扑来,达育五觉得差不多了,拉满了弓射出一箭,眼看就要射中那雕,只见它双翅猛地向上竖起,下扑之势立缓,箭从它眼前飞过,速阔大叫“这雕是驯化的,有人在窥探我们”达育五也发觉不对头,跑下山与速阔会合到一处,大家抽出弓箭向周围打量,没见到人影。速阔高声叫道“是赤绅的朋友吗请现身,也律台速阔等你交战”他又大叫几声,只听见山谷回响,没人应答。
那些金雕飞高后盘旋几圈,并不远离,明显还是舍不得下面的羊肉。鲁库道“咱们人少,还是先退到谷口吧。”达育五哼了一声“退什么退赤绅人不知死活送上门来,省得我们消耗马力找他们。”看来赤绅人是也律台部落的仇家。速阔道“先把这些眼线射下来,看他们现不现身。”这四个突厥人中,他的弓力最强,见金雕又盘下来,就拉满弓对着最低的那只射去,就在这时,左面山上传来嘭地一声弦响,接着听到一声尖锐的啸叫,只见一道流星飞过,在速阔的箭将要击中金雕之时,正好撞击到箭头,两枝箭一起跌落。众人大惊,这箭后发先至,不仅精准无比,弓力更是惊人,这射手简直就是神人。
声音从北面的山梁后传来,射手可能就隐身在背后山谷里,达育五就想冲过去,速阔伸弓拦住他“这人躲在暗处,箭法又这样厉害,你上去只是送个靶子。”达育五这回听哥哥的,没有还嘴,速阔道“不是赤绅部落的,他们没有这么高的箭手,咱们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