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坊的秦远恒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那位让老城隍都在意的陈先生,竟是妖物所化
老城隍难道没看出来吗可秦远恒仔细回想一番,又觉得或许并不是,那时老城隍欲言又止,或许便是因为此事。
这世上的事好没道理,尤其是这位陈先生。
实在是太过古怪了。
话虽这般,但陈先生的话却没有说错,秦公回到书坊后便闭门琢磨了起来。
为民也有为民的法子,而且更为粗暴,更为直接,更是从根本上解决朝廷的乱像。
以他文相之名,广纳贤士,修筑学堂。
让寒门子弟,步入朝堂之中,从而一步步地瓦解朝堂的迂腐现状,或许需要很长时间,但秦远恒却等得起。
文圣是没了,但他秦远恒,依旧是大乾第一文相公。
“陈先生大才,只是可惜”秦公仰头看向了窗外月,心中则是五味杂陈。
若是陈先生不是妖,那该多好,陈先生有大才,秦远恒也不会因此带有异样,可世人的眼光总是不同的
着实可叹。
夜深人静。
客栈的楼顶上,陈九坐在楼顶,在月光的衬映之下仰头灌了一口酒。
虽说他们总是说陈九像人,但陈九入此世数年,亦是明白,他只是这个世上特殊的存在罢了,而且是妖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秦远恒也不算是个不明事理的人。
范公如此,他秦远恒也差不了多少,这世上文士,若皆是如此,凡间也能平静许多。
告诉他事实,也是为了却秦公别的想法。
将酒壶放在一旁,陈九从怀中取出了那雕了一半的木头,伸手将头顶的玉簪取下,继续雕刻了起来。
在那月光的映衬之下,手中的木头逐渐被磨去棱角。
“呼。”
吹去其上木屑,模样也显露出来。
是一只木蝉。
陈九举木蝉放在眼前看了看,还算满意。
探出一指,轻敲发间玉簪。
清风包裹着青蝉魂魄从玉簪中飘出,青蝉如今是亡魂,便藏在了剑中,有清风护着,也不至于魂飞魄散。
青蝉的魂魄若隐若现,已然在消散的边缘。
陈九看了一眼木蝉,口中说道“以此木蝉为契,尚可。”
以免得它的魂魄崩散,陈九便要作法,看向青蝉说道“我也只是帮你一把,往后的路如何走,全看凭你自己了。”
青蝉如今这般状态,也回答不了他。
陈九深吸了一口气,引指尖一缕玄黄法力入木蝉之中,口含敕令,开口道“木蝉为契,神魂为约,苍天为证”
“敕。”
妖谱可纳神魂,这是从最开始陈九就知道的事情,青蝉有它自己的命数,陈九也只能另辟蹊径,相当于再给它造了一具肉身。
而这具肉身,就相当于是活着的契约,丹青纸张可为契,木蝉亦可为契,青蝉有灵可入其中。
话音一落,陈九却是忽然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了天上。
忽然之间。
乌云聚集而来,遮蔽了明月。
在那浓郁的云层之中,似有一道雷霆正在酝酿,这是雷劫将至的预兆。
“雷劫”
陈九不解为何会招来雷劫,虽说此法是钻了空子,但也是合乎道理的,降下雷劫就有些不对了,显然是预料之外的事情。
今夜的天道,似乎
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