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舒又何尝舍得推开郎君,可这时,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他不是第一次感到了那种从血液沸腾的热度在体表上游走,带起难言的燥热,一直往下蔓延而去。
可从来没有比现在来的要迅猛。
这时虞楚息忽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唇齿微颤,耳根发烫,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虞楚息的目光只闪躲了一瞬,便忍不住悄悄地往下面看去。
这一刻,谢舒额间的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滴落了下来。
他重新抱住郎君将下巴抵在他的发间,极尽一切地克制与隐忍住自己的本能“郎君,等以后好不好我们重新再成一次亲。”
谢舒不想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伤到郎君。何况在有许多事情没有说清之前,这样太仓促,也太不负责任。
而和郎君重新成亲,也是必要的前提,他不是以前的谢舒,和郎君成亲的不是他。
谢舒想要给郎君一场真正的婚礼,给他自己余生的承诺,这是他让郎君明白的真心。
而被他抱住的虞楚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角泛起一阵酸涩。
他从来没有想到,谢舒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语气中透出的珍重,是那样的让人心动
原来被他喜欢,是一件这样美好的事情
虞楚息呼吸放的轻轻的,不敢再打扰他,而谢舒将头埋进郎君乌黑丰泽的长发中,嗅着他清幽的香味,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谢舒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这时谢舒将郎君抱下来,整理好衣物,重新说起正事来。
这次郎君要负责修建行宫,为期一共是三个月的时间,而行宫选址也要由郎君拟定。
其中又有许多细节值得注意。
谢舒回忆起刚才和刘公公谈判的结果,沉声道“刘公公此次给我们并不是全部的款项,一共是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虞楚息并未有太多的反应,这位刘公公到底有多贪,他也是知道的,二十万两,是其他盐商给予的一半,但其实修建一座行宫也不算少了,因为还没有算上虞家的数字。
而负责这样的事情,有风险,自然也有收益。
虞楚息当然也会让虞家出钱,不过这其中的猫腻有很多,光说这账面就有许多门道。
而虞家负责做这样的事情,在其他方面也会有极大的获利,首先拜师商行的名声就大涨许多,以后谁不敢再卖一个面子其次,便是帝王嘉奖,虞家的身份也会抬高,其他四大商户如今也不得不以虞家的命令为先,虞家可以抓住这次机会,更上一层楼,成为金陵首富,也未曾可知。
不过前提是要做好这件事。
光这三个月的工期要建好一座宅院也就合适而已,何况是偌大的行宫,难怪刘公公急于甩手。
谢舒在旁告诉了刘公公先前拟定的几处行宫选址,他对古代的金陵毕竟不是那么熟悉,也不知道选在哪处更好。
虞楚息听完后,沉思了片刻道“首先龙潭要排除,虽说龙潭此名听起来极为大气,靠近莫愁湖,周遭风景极佳,但因为距离金陵有十多公里的路程,不易关防,这样的话,圣上的安危得不到保障,难说会不会因此不快”
至于其他两个,虞楚息也都摇摇头,这并非是虞楚息小题大做,而是事关皇家,任何事情都需要再小心谨慎,让人捉不到错处才是。
虞楚息又想起什么,细细问道“谢舒,你问过刘公公,圣上的喜好吗”
谢舒点点头,在郎君的面前,谢舒也不再遮掩“恩,当今这位陛下文武双全,在琴棋书画都有所造诣,尤其喜好音乐,这些年身边受宠的伶人不少。他如今年事渐高,开始追求泱泱大国的排场,可他是一个矛盾之人,既想奢华,又怕别人说他挥霍过度,想铺张,又怕别人说他贪图享乐。”
虞楚息听到他这番有趣的言论,不由得被逗笑了,同时心中也生出一丝震动,在谢舒口中,皇权并非是多么让人敬畏的东西,皇帝听上去也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原来竟然也可以这样评价皇帝么
虞楚息目光闪闪,片刻后若有所思地轻声道“我明白了。”
而谢舒在旁静静地注视着郎君,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他一直知道,郎君做事情的时候,一向心无旁骛,这样认真思考的郎君,实在让人移不开目光。
过了一会儿,虞楚息才回过神,发现谢舒一直盯着自己后,虞楚息也看到了他不加掩饰的欣赏,他不禁脸上一热,又想起刚才两人的亲密,心思错乱了几分。
他长睫颤动的时候,满室生春。
但虞楚息只是恍惚了一下,便又重新拢回了心神。
现在他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虞楚息眼尾向上一翘,微勾唇角,藏着一点不甚明显的狡黠,他的眼眸如秋水般潋滟,容色熠熠生辉,明艳不可方物。
谢舒也轻压了压呼吸,紧接着,虞楚息凑到谢舒耳边,吐息微微“我有了一个主意,你看,这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