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不怪他们,谁叫谢舒上门去当了赘婿,他们背后议论一下也说不得了
因此刚才得知谢舒竟然要来,众人自然得就当年事情好一阵冷嘲热讽,现在见了谢舒,心中还生出一些酸气来。
谢舒如今看起来行头都不一样了,果然是靠着他那有钱夫郎供养
曾经和谢舒本来就不太对付徐胜凯忍不住假笑着道“谢舒三年不见,你这次终于出来了你倒是和我们说说,在虞家滋味怎么样”
徐胜凯可是早就听闻虞家那少当家性子有多厉害,因此语气未免带着些幸灾乐祸。
而他这话一出,周围人也都听到了大概,众人纷纷猜出了谢舒身份,窃窃私语起来,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放着好好功名不考,去走捷径,上门当虞家赘婿谢舒
因此众人眼中不免带了几分不屑,所谓文人相轻也是同样道理。
张恩施神情着急,赶紧拉住徐胜凯,今天他们是来参加诗会,若是在诗会门口就起了冲突,如何是好
而徐胜凯这话也说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之前都是同窗,再怎么也不能闹这般难看。
徐胜凯这时说出口也反应过来,如今谢舒已经是虞家赘婿,怎么说,也和从前不同了。
有虞家作为依仗,他这么招惹谢舒,难保不齐,谢舒会怎么做。
想到这里,徐胜凯神情僵硬了几分,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愿低头。
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是,谢舒并未有什么特别反应,他甚至连神色都不曾变过,只是挑眉道“还不错。”
这话如过耳清风,无声无息地将刚才一切龃龉都消弭于无形之中。
而徐胜凯见谢舒并未争执,反而是这般轻飘飘地给出答案,仿佛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时间,又有些说不出来憋闷。
不过徐胜凯心中可不认为谢舒是真心平气和在回答他,一定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只是一个人若是表现地对一样东西真毫不在意,其他人也失去了拿那这样东西作乐兴趣。
接下来,大家并未再谈及此事,等齐了人之后,向门童交上拜帖,进了西园。
一进西园,所有人便被眼前景色吸引了过去。
这西园临水而建,清溪环绕,石磴如云,众人入门后,便跟着那门童走过曲折游廊,脚下石子洁白如雪,好像踩在玉阶上。
周围阁楼庭院更是精致无比,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仿佛都有心供人观赏。
此时所有人莫不露出心向神往表情,恨不得当场吟诗几首,表达心中激动,唯有谢舒神情还算平静,但也对这诗会更加期待起来。
过不久再穿过重重阁宇,终于看到今日诗会举办之地,只见这里正是在一处临水亭中。
溪边两行垂柳,夹杂着桃杏无数,一派灼灼春色,水面上时有落英飘洒,溶溶荡荡。
而亭里亭外早已布置妥当,无数侍女穿梭其中,在溪边放置桌上摆好美酒美食,此时主人还未曾出现,比他们早到客人却不少。
虽说这次来西园诗会并未要求是什么身份,只要是有才学人都可以进来。
但基本上都是习举业读书人,也就是童生。
像他们在金陵书院读书都是考取了功名秀才,有了生员身份。
而庆朝规定,参加乡试士人,必须是在官办学院读过书生员,因此来往人,大部分人众人都认识。
很快,张恩施就惊讶道“你们看,那人好像是左然先生高徒王静,他去年参加乡试,登了第一,已是解元”
乡试便是众人面临下一关。
乡试也称秋闱,每三年才举行一次,一共有三场,过了乡试,便成为举人,才有做官资格。
但这乡试难度十分艰巨,依照整个省份人数占比来录取,他们金陵所在江南省一次录取不过数十人而已。在乡试之中考中第一,便称为解元,可想而知,此人厉害。
谢舒也多看了他一眼,只见那王静瘦瘦高高,有副清癯长相,围聚在他周围人不少。
这时又有几人到了,也是金陵有名才子,谢舒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之前看过资料,因此就默默听着旁边几人说话,在心头将每个人信息对上号。
张恩施等人最终决定选坐在中排位置,这里既不出挑,也不算无人注意。
谢舒跟着也坐下了,他倒不在意那些,只是心中思量起来。
来这诗会之前,谢舒虽然对科举有一个概念,不过并未设身处地,现在则感觉到了一种无声感染力。
他身边这些人都以考取功名为首要大事,其实和现代社会很相像。
曾经谢舒在考试上有些心得,后来读了研究生之后,又一直和古文典籍打交道,曾经钻研过这方面,因此对古代科举制度十分了解。
他很清楚,和现代不同是,科举不是人人都走路,但却是一条通天大道。
其实这些日子,谢舒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来古代做什么职业才好。
他好像能做不多,只有读书还算不错。
不过谢舒对于功名利禄无心,也不是出于艳羡他人。
只是谢舒忽然想起,家中郎君。
他给不了郎君什么东西,但这个,也许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