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的神色又倏地狰狞起来,声音癫狂尖锐,“那个姓徐的老贼哈哈哈死了、死了我要拉着他一块死哈哈一块上路”
真是说疯就疯
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不、人也或许早都疯了,只是刚才是难得的正常模样。
还什么都没来得及问、连黑白无常的身份都没能解释的楚燕二人
好在套话这种东西,燕处还是有点心得的。
折腾了大半夜的功夫,在燕处的刻意引导下,总算从这女子颠三倒四的叙述中提炼出了点儿有效信息。
津宁镇后山的神祠。
这女子是从那儿得知施咒方法的。
燕处过来找楚路之前,也在外探了不少消息,却没听说过后山有个神祠,想必是废弃已久。荒郊野岭的去找个废了不知多少年的神祠,要是没有去过的人引路,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但是在场唯一去过的人
燕处看了眼那神色癫狂的女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能问出点线索来已经是万幸了,还要对方帮忙指路那根本不可能。
熹微的晨光透过布帘的缝隙照亮了稻草铺成的床铺上正相拥的夫妇二人。
被这光亮刺激,妇人眼皮动了动,率先醒来。
她茫茫然地睁着眼,看着上方破旧的棚顶。
做梦
明明她昨夜已经见过了二位无常大老爷,竟还是寿数未到、不得入地府吗可这污七八糟的人间,又与炼狱有何分别
她怔怔然地盯着那道横梁,目露惨然。
还不如
只是还不待她将那思绪付诸行动,身旁相拥的人却有了动静。
妇人猝然回头看过去,她看见了那双本以为再也不会睁开的眼。
她不敢动弹,生怕自己的动作惊醒了这一场幻梦。
而刚刚睁开眼的男人还有些迷蒙,模糊的视线里映出正无声泪流的妻子,他下意识的就要抬手去拭。
男人张了张嘴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太久没出声的嗓子却只发出了一道嘶哑的涩声“三娘”
被称作“三娘”的妇人因为这声音一颤,终于明白过来这并不是一场幻梦。
泪珠子停滞了片刻、仍旧滚滚而下,这次却是喜极而泣,她呜咽着“你可算、可算醒了”
但是在夫君的手伸来的时候,妇人却猛地意识到什么,她仓皇地侧过头,抬手想要捂住那形容可怖的半边脸,但手下的触感却是一片光洁。
她又愣了。
抬着的手来来回回摸着那原本该遍布凹凸疤痕的肌肤,却哪里还有痕迹。
而另一边,男人的记忆终于接上了自己昏迷以前发生的种种,他顾不得身上的虚软,紧张地半翻起身来,死死抓住了妻子的手,“你怎么样那姓徐到老东西又找来了”
女人怔怔泪流,又哭又笑,“没他死了老天开眼,那老东西死了”
然后又接着,“无常老爷、是无常老爷你魂都没了这么些天了、东边的罗婆子都说召不回来了,一定是被二爷勾回来立牌位、咱们得给无常二爷立牌位”
妇人的叙述颠三倒四。
男人慌忙安慰情绪激动的妻子,也终于从那零落的字句中拼凑出了自己昏迷的这段时日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有妻子昨日夜里的奇遇。
他亦是连连点头,“七爷八爷心善,咱受了这么大恩是该立牌位,有咱一口吃的、香火就不能断”
作者有话要说
楚路“”
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