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1 / 2)

宋瑾宁侧身回头,目光下移。

忘了刚刚有人将她和李承宣的衣角系在一起的事了。这哪里还能走远

李承宣也在看他们两个人系在一起的衣角,一双好看的长眉微皱。显然刚刚宋瑾宁走动时牵扯到他让他有点儿不高兴了。

但他是皇帝,就算不高兴,也不会自己动手去解衣角。旁边的宫人则更不敢了。

大婚之时系在一起的衣角,象征着这对新婚夫妻会一辈子长长久久,不得主子吩咐,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主动过来解开啊更何况陛下现在显然还处在不高兴的边缘。

于是一个个的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宋瑾宁目光环顾一周,殿内伺候的这些宫人她都不认识。

她素日近身的两个侍婢谷雨和白露倒是都在,但宫里的规矩多,谁知道这事会不会有什么忌讳。到时反倒会牵连到她们两个。

只得回转身,弯腰自己亲自动手了。

也不知道刚刚系衣角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但将她和李承宣的衣角系的极紧,打的还是个死结。宋瑾宁手上力气有限,好一会儿都没有解开。

身上嫁衣重重,头上凤冠跟座山似的压着她,偏偏这个死结还总是解不开。宋瑾宁鼻端上都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了。

最后她选择放弃。想了想,回头叫谷雨和白露“给我拿把剪子来。”

她此话一出,只听得扑通一片响,屋中伺候的那些宫婢和内监相继跪了一地。

就算这些年没少见识过自家姑娘各种奇思妙想的谷雨和白露两个,也都吓的不轻。

我的祖宗哎您有听说过哪位新嫁娘新婚夜动剪子的还是用来剪新婚夫妻两个系在一块儿的衣带的

这不吉利

而且,您身边的这位可是皇上当今天下第一人您当着他的面这样做,当真不考虑考虑他的感想吗

于是谷雨和白露两个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但其实宋瑾宁想的挺简单的。

这衣带解不开,她就没法儿去洗漱。总不能一辈子都和李承宣做个连体婴儿吧

而且解衣带这事其他人都不敢,那也只能她自己来动手了。

至于说吉利不吉利的,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这辈子要和李承宣长长久久的好吧。

所以看着顷刻间跪了一地的人,她愣了一下。

李承宣对她此举也比较意外,下意识的侧头看了她一眼。

可惜宋瑾宁脸上的脂粉涂抹的太厚,一眼望去只有红红白白一片,压根就看不出本来相貌。

倒是一双眼生的明澈如秋水,在烛光下莹莹生辉。

李承宣已经不记得宋瑾宁年幼时的相貌了,但对于她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嘲讽的话依然清晰的记得。

所以对于宋瑾宁刚刚说的那句话,他自然用了最大的恶意去忖度。

心里很有一股冲动,想要动手干脆利落的撕裂自己的衣角,让她立刻在自己眼前消失,但转念一想他若是这般做了,宋太后只怕就会立刻得知。日后少不得就会在言语中敲打他两句。

只得忍着心中厌恶,低头动手开始解衣带。

他的力气自然要比宋瑾宁大许多,而且也比宋瑾宁要耐心细致,于是片刻之后,在宋瑾宁看来令她十分头痛的事就被李承宣轻易的解决了。

眼看着两个人的衣摆各自翩然落下,宋瑾宁沉默了下,抬眼真诚的对李承宣说了一句谢谢。

李承宣没理她,抬头,继续面色冷淡的眼望虚空。

啧,搞的就跟一座不会动弹的雕像似的。

于是宋瑾宁也没理他,转过身在镜台前坐下,吩咐谷雨和白露给自己卸下头上的凤冠,宽去外面的大红嫁衣,然后去旁侧的净室洗漱。

在净室的时候她还故意磨蹭了好长时间,就想着李承宣会等的不耐烦,抬脚干脆利落的闪人。不想等她回到殿中,就见那位依然腰背挺的笔直的坐在床沿上,连姿势都没有变动过。

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真想跟她有夫妻之实不成

要是先前没有觉醒自己其实是穿书女配这件事,对于和李承宣发生点儿夫妻之实的事宋瑾宁也不排斥。毕竟都已经嫁给他了,两个人一辈子都没有肌肤之亲那肯定是不现实的事。

而且就冲李承宣这俊美出众的相貌,就算两人真睡了,宋瑾宁觉得自己也不吃亏。

但是现在宋瑾宁就很不愿意了。

摆明了过个两三年他们两个就会桥归桥,路归路,而且还明知道他现在心中是很厌烦她的,那她干嘛还要和他有夫妻之实啊凑合着将这两三年混过去就得了呗。

但是直接开口撵人显然也不现实。这位毕竟是九五之尊,真惹怒他了对自己肯定没好处。

而且要是传到太后姑妈耳中,少不得也要被念叨训斥一番。

想了想,宋瑾宁就没有再往前走,而是中途脚下一拐,在桌旁的一张绣墩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