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往云川城去的路上, 丁清便下定了决心,阴霾许久的心情也因此开阔了不少。
她放下前方车帘,甩去手上的雨水, 回眸对着坐在马车正中间,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挪开的周笙白看去一眼, 而后笑了笑。
丁清这一笑叫周笙白一瞬愣住,他似是豁然明白过来什么, 眼眸都跟着亮了。
周笙白朝丁清伸手,丁清看向他的掌心, 慢慢把自己的手放在上头。
老大的手掌很大, 轻易就能包裹住她的手, 这样一双大掌, 一合拢便能掐住丁清的腰。
他用力一拽, 丁清自然地扑到了他的怀中。
“想明白了”周笙白问她“还要只做我的手下吗”
鼻息间闻到的笙白花的味道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丁清的声音闷在他的心口道“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嫁给我,还是不要只把我当成老大”周笙白明明知道丁清话里的意思,偏就想让她亲口完整地说出来。
“不要只把你当老大,还要把你当成我的人。”丁清觉得说这话有些羞耻, 可她没有半分掩藏自己心意的意思。她的声音不高不低,脸颊通红, 仍旧抬起头望向对方。
周笙白爱极了小疯子的直白。
他又问“你知道把我当成你的人,你要记住什么吗”
丁清的目光熠熠“我会对你,像你对我一样, 你能为我做的事, 我也能为你做。我是你的,你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你也是我的, 也要答应我的任何要求,是不是这样”
这是她的理解,她将自己和周笙白的位置对调。
周笙白闻言,笑容更大,甚至隐隐有探出獠牙来咬她的趋势,可他最终还是只把丁清抱在怀中,抱得紧了些,感受着怀里的人,就像是她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里。
“嗯,就要这样想。”他要丁清与他在平等的位置上,他们互相交付彼此“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也可以拒绝我的一切要求,因为我是你的,我会听你的话。”
丁清的脸又红了。
她实在有些受不了周笙白偶尔吐出的狂言浪语。
“那我们去云川城,等周堂主回来后”丁清抿了抿嘴,将那两个重要的字说出来“成亲。”
她没有问周笙白会不会骗她,毕竟之前有过被欺骗的经历,丁清曾将自己藏得很深,也下定决心永远也不要将自己的伤口再展示于人。
她为周笙白破过例,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世,告诉过他所知道的永夜之主的一切,如今也相信他的喜欢。
静静拥抱了好一会儿,因落雨路上泥泞,马车颠簸了一下,丁清的鼻尖撞在了周笙白的肩膀上,险些从他身上滑下去,又被他重新抱稳了。
男人身体上的反应很诚实,那一双手掌贴着丁清的腰背捏了捏,又揉了揉。
丁清的两膝分开跪坐在了他的腿上,慢慢磕下头,忍住心中羞赧,声音细细地问了句“老大,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瘦了”
“是有些瘦。”周笙白有些可惜,也很心疼“你生前吃过很多苦,清清,若是能早些遇见你就好了,我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白白胖胖的丁清不存在,瘦瘦小小的一只正被他爱不释手地玩儿着。
“胸不大,臀不翘,对吧”丁清又问。
周笙白贴着她肋下的手微微一顿,慢慢低下头看向她通红的耳尖,似懂非懂“嗯”
“那这也没办法,我长不了了。”丁清两手一摊“可你不能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你。”周笙白目光闪烁,他这样一个怪人,她都不嫌弃他,他怎么会嫌弃她呢他曾觉得自己配不上她,险些要让上官家的人给捉了。
丁清朝他看了过来。
两个人离得很近,呼吸间的气息全都被彼此吞入。那双鹿眼睁得很圆,周笙白能在其中看见自己的面容,也能看见小疯子紧张之下瞳孔收缩。
她自己毫无知觉,但抓着他手臂的手指有些用力,周笙白都能察觉到些微疼痛了。
他喜欢这样的疼痛,喜欢她的一切触碰。
“可你从来没要过我。”丁清像是在说悄悄话,也不知羞,说完困惑地一歪头,可爱得周笙白恨不得现在就身体力行,哪管什么马车野外,哪管什么马夫与逼仄的环境。
他非得让她抓得自己再用力一些,要她红着眼尾喊他求他,要她如一叶轻舟立白浪,颠簸飘摇。
周笙白也只是想想,他得顾着环境,顾着车外有人。
舌尖舔过獠牙,周笙白的声音都沙哑了“你如何知道我不想要”
丁清顿时要举出个他几次弄得她软成一滩了,却没再继续的一二三来。
周笙白闷声笑了出来,赶忙解释道“两个理由,一是我希望我真正拥有你时,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二是我怕吓着你。”
丁清不解“我怎么会害怕你呢”
周笙白眼眸微垂,獠牙越发的酸胀疼痛,然而身上还有另一个地方的酸胀疼痛更甚于獠牙。
他道“我能维持人形,全靠理智,但动情最容易叫人失智。每每与你亲吻,獠牙都不受控地跑出来,其实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身上还有许多其他兽性的特征。”
“会变成鸟吗”丁清问他。
周笙白笑道“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