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并不全是司家的,年幼时她没离开过西堂,后来长大了,去的地方多了才知道,那样的穿着打扮是南堂才有的特色。
阵法散去时,丁清见双方作别便没再往前,随后听见南堂中的一人道“要想成大事,需计深远,想必司堂主也懂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
“此事我会慎重考虑。”司堂主道。
“那谢堂主如何才能得知司堂主的决定”南堂的人问。
司堂主笑道“我若下定决心,必当给足诚意。”
南堂的人走了,司堂主迎月光而立,设阵长老正在破开书房四周的阵法,记咒长老则弓背站定于他身后一步距离。
丁清右脚微抬,听见司堂主道“千重纨绔,将来难成大器,千语还小,但也不是习阵的根骨,那日你也看见了姓丁的小丫头能耐可远超于他们二人。”
见对方提到了自己,丁清顿时屏住呼吸。
记咒长老道“所以堂主才会答应与南堂长老会面,是为了给少爷小姐铺好将来的路。”
“西堂落在了我的肩上,我必不会再将它拱手让人。中堂连着几十年女子当家,如今没落到门丁凋零,谁还记得中堂周家曾是捉鬼第一世家。”司堂主伸手捏了捏胡子“南堂所言虽冒险,但也确为事实,这世道唯有站得越高,才能坐得越稳,小儿未来,我会替他们谋划好的。”
“那丁家的那两个小的”记咒长老欲言又止。
司堂主跨步离开“一块绊脚的小石头,挪开就是了。”
最终丁清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
次日丁清便当着司家族老的面提出要带丁澈离开,在场众人堆着满脸伪善,无非是想控制他们,好无声无息地杀死他们。
只有司千重那个笨蛋,鼓掌赶人没讨到好,挨了一顿打。
可丁清还是借着司千重离开了司家,那日她将丁澈送到司千重的院子里,丁澈发现了一个狗洞,原是司千重年幼时养过一条狗,后来死了,狗洞也没补上。
丁清带着丁澈去了司千重的院子,一捧烂泥砸到了满身是伤的司千重脸上,惹得司千重哇哇大叫,引走了院子里看守的下人们,如此丁清和丁澈才能逃脱司家。
当年司堂主和记咒长老云里雾里的几句话,丁清没听明白,她唯一知道的是最后一句,她和丁澈都是绊脚的石头,会被挪开。
在司家的过往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丁清也只是将司堂主与记咒长老的对话笼统地说了一遍给周笙白听,而后又推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场比武招亲,也许就是司家的诚意。”丁清道“谢嵐的身上有永夜之主的血,她和我一样曾被永夜之主训练过,他能适应永夜之主的血,几乎拥有不死之身。”
桌上的饭菜没动两口,烛火摇曳,周笙白半垂着眼眸似是深思。
丁清放下筷子喝了口汤“玉霄姬便是在南堂害死了一城的人,在几堂找来之前,南堂未有任何明显举动,几堂的人来了之后,他们便一把火将整座雪月城都烧了,未必不是想要销毁什么。”
可惜当时她只顾着与玉霄姬的恩怨,并未认真在城内外转一转。
雪月城内死的不光是普通百姓,还有其他几堂的记咒长老及门下弟子,偏偏南堂的记咒长老和西堂的记咒长老未参与其中,留下一命。
“南堂与西堂在秘密谋划着什么。”丁清擦干净嘴角,认真地看向周笙白道“且与永夜之主有关。”
“你对永夜之主了解多少”周笙白问她。
丁清微微皱眉“我不了解他,他很神秘,来去无踪。他唯一的兴趣大约是喜欢挖掘人身体的潜力用各种残忍的手段。”
似是回想起什么,丁清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攥紧,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胸腔忍不住的躁动狂跳,道“他和老大一样,非人非鬼,实为人间异类。”
此话一出,周笙白的睫毛颤了颤,漆黑的瞳仁闪过震惊诧异。
他忽而想起了丁清提到她记忆里,南堂的神秘人曾对司堂主说过一句话。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十多年前玉苍山的悬崖边上,枯叶凋零,冰雪交加,狂风之下的女人疯狂到举剑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与男人对峙。
当时那个人说的也是这样一句话,他说这世道,本就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留下来的才配活着。
后来,便是血染白裙。
“老大老大”
丁清抬手在周笙白的眼前挥了挥。
周笙白骤然回神,桃花眼中的惊惧尚未消散,他愣然地望向对方。
烛灯凑近,丁清这才看见了他的獠牙居然长出来了。
怎么是要亲吗
小疯子一愣,脸颊不自在地红了起来,她哎呀一声“我与你说正经的,你在想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