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陈牧回到车上,将顺带买来的一盒口香糖扔到副驾。
车子一直没熄火,逼仄的车厢内挺凉爽。
陈牧看着前方马路上撑着遮阳伞路过的行人, 半晌后给肖雅丽去了个电话。
接通后, 他说“意思我已经传达到了,他态度很明确,你应该能猜到。”
肖雅丽说“我看他是真的有病, 姑妈再婚算是融冰的契机, 他还想撑到什么时候去。”
陈牧突然轻笑了一下。
肖雅丽说“你笑什么”
陈牧“你说融冰的契机, 关键这是他妈想融,又不是他想,这有什么用。”
肖雅丽音量瞬间大了些许“你几个意思啊,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爽呢”
“没有,你想多了, 我就随口一说。”陈牧瞬间安抚。
电话挂断后, 他也没有立马驱车离开,转头又看了眼便利店方向。
向南忆不知道又干嘛去了,这会没在收银的位置, 看进去空无一人。
三年前矛盾彻底爆发时,因为陈牧暗中调查过顾韵一次, 所以殃及鱼池, 在向南忆面前也开始讨不到好。
犹记得赶到老宅时, 王琦波失了往日的温婉有礼,面目狰狞疯婆子一般对着亲儿子大声呵斥, 所有能想象到的刻薄语言充斥满那幢小楼,无一例外的攻击着站在最中央拖着行李箱的向南忆。
向南忆那会倒是没多激动,他用沉默抵抗着所有迎面而来的刀子, 刀刀见血也无所谓。
陈牧被肖雅丽推着上前劝解,向南忆凉凉飘过来一眼,便把自己钉在了原地。
那目光冷的跟冰锥似的不说,更像来自深渊,带着一种令人畏惧的恶,让陈牧有种错觉,好似向南忆下一秒把他头拧下来都不会意外的那种荒谬感。
双方发生争执,一方的无言往往会更激起另一方的愤怒,王琦波便是如此。
看着向南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霎时怒焰高涨,情绪彻底失控崩裂,而口不择言中将自己做的缺德事不小心泄露了些许
向南忆敏感的抓住了那几个字眼,抬头盯住她“你刚才说什么”
王琦波脸上满是碎裂的愤怒,胸口剧烈起伏着。
向南忆“什么叫有的是方法把我们拆了,你做了什么”
满室的怒骂一瞬即消,徒留诡异的寂静,所有的人目光齐刷刷转向了王琦波。
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心虚,但是就这么站在那就已经用光了所有力气,好似恶劣天气中的狼狈树干,有了倾斜的弧度,却用着最后的根须紧紧抓着地下湿润的泥土。
王琦波露出一丝坚硬的冷笑“我做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人非常的不堪一击,一声不响就跑没影了,对比你此刻的坚持,你觉得可笑不可笑”
向南忆闭了闭眼,满身浓郁的疲惫,他突然就没了再与王琦波沟通的欲望,转身就要走。
王琦波双目一瞠,厉声开口“向南忆,你今天要真敢出这个门,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我辛苦抚养你长大,不求丝毫回报,却也不曾想得只白眼狼的下场,你既然这么狼心狗肺,就把我给你的东西全部还回来”
肖雅丽慌忙转头,拽了王琦波一把“姑妈,你别”
“别抓我”王琦波死死的盯着向南忆决绝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隐隐颤抖着,“你现在给我仔细想清楚了,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向南忆抓着行李箱的手陡然一松,低头抬起手腕,将上面昂贵的银色腕表摘了下来,放到边上的实木花架上,脱了外套随手一扔。
“银行卡上的存款以及现持有的公司股份过后转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