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韵皮笑肉不笑的嘴角一勾“陈总,我陪我们领导来的。”
“哦”陈牧这才把视线转到柯梦曼身上,话依旧是对着顾韵说的,“阿忆今天外出了,可能还要过会才到。”
大哥,你给我汇报什么玩意呢
顾韵低眉顺目只当没听见。
“这就是陈总了你好,我是隆源的负责人,柯梦曼,真不好意思,今天才过来拜访。”柯梦曼伸手跟陈牧一握,笑说,“这边的环境可真是好,知道的是来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文艺的休闲地,来了都不想走了。”
“柯总客气,隆源也不差,朴实无华,不虚于表象,都是干实事的能力派,未来也必定是行业黑马。”
真能吹,能把破破烂烂说的这么高大上也是种水平。
两人在那互吹彩虹屁,也不知道多久进入正题,又或者今天只是走个过场,正题留待下次解决。
顾韵沉默的在那当工具人,努力熬着时间。
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两人话音一顿,都望过来。
顾韵连忙按下静音“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她埋头走出会客室,去了偏僻的一角。
来电的是个座机,顾韵不认识,她接起来“你好,哪位”
“这里是黄沙监狱,顾洪新是你父亲是吗”
顾韵愣了下“是,怎么了吗”
“他突发心梗,情况有点严重,现已送往三院。”
通话结束后,顾韵去会客室知会了一声就要走。
柯梦曼无所谓,这会对她来说顾韵在不在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可能走了会更好,不然有些话说出来还不方便。
反倒是陈牧,看她脸色不对,问了句“出什么事了你这会有车吗”
来的时候坐的柯梦曼的车,但如今社会有没有自己开车这事好像并没有多重要,软件叫辆车是再方便不过的事情。
顾韵一叠声说了“有”扭身就风一般的跑了。
电梯下去时,顾韵背靠着电梯壁,在那抱胸啃指甲,眉头拧皱,一脸的心事重重。
出工受伤,养伤会回监狱吗还是直接回家回三里巷的话
顾韵想到这里,脸色便更差了,满城风雨似乎都汇聚到了她脸上,阴郁凄清。
电梯在一楼一停,她头也没抬的冲出去。
没走两步,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顾韵踉跄了下,惊愕抬头,跟面无表情的向南忆撞个正着。
他穿了一身妥帖的商务装,胸前挂着工作牌,头发新剪过,比上次见到时短不少,俊朗的五官更显露出来,锁在顾韵身上的双目深深,能想到的所有美好都蕴含其间。
若不是知道两人如履薄冰的关系,顾韵都要怀疑这人似乎在想念自己了。
她将胳膊抽出来,朝后退了步,尽管没撞到他,还是说了句“抱歉,我没看到。”
“你怎么会在这”
顾韵“被同事拽来的,她还在上面跟陈总谈工作,我另外有事,先走了。”
向南忆看着她不同于往常的神色,问了句“你出什么事了”
这人什么时候有闲心管她的事了
她压根不想碰到向南忆,如果有可能就希望自己是个五彩泡泡赶紧碎在空气中消失不见,这个当下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个人在这里扯皮。
满心烦躁和强烈想逃避的欲望几乎要撑破她的身体。
顾韵撇了下头,隐忍着说“没什么,先走了。”
向南忆迅速伸胳膊一拦,难得收起浑身倒刺,挺好心的说了句“我送你吧,去哪”
“不用。”顾韵飞快拒绝,“这边过去不远,我自己去就可以。”
“是吗看”
“你有完没完”顾韵豁然抬头,眼中满是冷意和厌烦,“我的事轮得到你管吗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你这么好心就多去关注民生吧,有的是需要帮助的可怜人。”
周边静了一瞬,有路过的人转头张望,很快又走远。
向南忆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目光看着她,这种陌生感仿佛瞬间在彼此之间拉开一条鸿沟,并且没有任何可以过渡的工具。
他收回胳膊,往边上退了一步,给她让路。
“不好意思,是我不识好歹了。”声音冷而淡,倒没有一点负气的意思。
顾韵没敢看他,快步走出这幢大楼,到了烈日底下才觉出一点暖意。
她将满是冷汗的手在裤子上粗鲁的蹭了蹭,掏出手机叫车。
随后便在马路边上等待,眼前都是车来车往,她盯着地上一片掉落的树叶出神,一阵风吹过,树叶翻转着跑走了。
就在这时,顾韵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