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向南忆天天回家了,顾韵先前还以为是他的重心要转到宠物医院了。
顾韵缩了回去,盯着电脑屏幕将数据一个个填进去。
起草打印完后给老头过目过审,下午顾韵独自开车过去了一趟。
集诚在溪城的办公点在市中心外围,接近郊区的位置,但边上也有公园和综合性商场,所以也不至于太过冷清。
顾韵跟负责人打了个电话,之后坐电梯上十五楼,一出去就跟人打了个照面。
合同递交完,任务就结束了。
“去会议室坐会吧,我们领导过会也该回
来了。”毕竟大老远的过来,对方客气的挽留了一句。
“不了,还有地方要跑,下次有机会的。”
相互道了声再见,顾韵重新站到了电梯前。
她双手环胸等在那。
“叮”一声响,抬起头,里面正巧有几个人出来。
各个西装革履油光发亮的都市精英模样,单穿衬衣的向南忆落在最后,夹在这几人中就像闷热夏日里的一道晚风,格外清亮养眼。
向南忆抬头两人对视了眼,顾韵连忙转开视线,退到一边。
陈牧还记得她,长年不在线的记性,这会倒是变得挺好。
“咦你不是隆源的员工吗”他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向南忆一眼,“你来这边找谁”
顾韵不知道陈牧这太子爷身份,只以为是这边的普通员工,职位可能还没向南忆大。
人问了,她也就如实回答“我来送合同的,已经交给小徐了。”
陈牧“哦”了声“那里面坐会吧,来都来了。”
顾韵要拒绝。
陈牧接着说“我顺便看下合同有哪里要改的,直接跟你说,省的后面再不停来回跑。”
这边的会议室不大,但打理的非常干净,窗边还放了绿植,灯光大开,敞亮的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有人端茶进来,顾韵道了声谢。
她端坐了会,又有人进来,这次来的是向南忆,他的手上捏着薄薄一叠纸,正是方才交出去的那份合同。
“陈总临时开电话会议去了。”向南忆拉开顾韵对面的椅子落座,“你们给的报价并不占优势,跟市场价差别不大,既然是直供单位,这个诚意就差了点了。”
邹龙那老头活了几十年,别的没有,这抠是深入骨髓的特性。他给出的报价从来都是打擦边球过的,不会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内心里诚意是十足的,合同上的诚意就寥寥无几了,好多单子谈不成就是因为这样。
老头想改,但一到关键点上,就忍不住想多赚点,这价格就又死活下不去了。
顾韵知道他的尿性,但别人不知道。
“价格可以商量的。”顾韵顿了下,“您给个范围,我回去跟我们老板说。”
向南忆“唰唰”两笔下去,直接给砍掉了四分之一。
在定金
和尾款支付期限上做了一下改动,最后违约担责那边也增加了两条条款,笔一放,合同调了个头推过来。
“如果可以按上面的比例做降价,我们或许还可以有商量余地。在商言商,想赚钱这事再正常不过,能理解。”
顾韵臊眉耷眼的将合同接了过来。
向南忆向后一靠,盯着对面的人看,顾韵头发及肩的长度,这会盘在脑后,将秀丽的五官全部展现了出来,但因为边上又落了些许碎发,使得线条看过去又特别柔和。
她长了一张十分乖巧动人的脸,但性格却决然相反,从前专干出头的事,没少挨过训,都是他帮着解围。
现在现在却是不了解了。
向南忆“你这工作做了多久了”
“两年多了。”顾韵没想到他会搭话,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你以前不是一直说要开店吗现在怎么这么定的下心了。”
顾韵那时候觉得坐班太没自由,有事请假还得看人脸色,每个月也就赚个温饱,不知道累死累活是为了什么。
所以一直梦想着开一家店,不说财务自由,至少实现人身自由。
但她不过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的日子就是被围困在这一分三亩地里,吃穿用度外加车房贷,一辈子就这样忙碌且庸俗的过着。
顾韵没有羽翼,翻不出高墙。
“不是做生意的料,那会年轻气盛不懂事,专说大话了。”
这么不尴不尬的坐了会,顾韵捞着被打散的合同准备走人。
向南忆敲了敲桌面“你写个联系方式,有其他问题我让同事联系你。”
“小徐那我已经留过方式了,她知道的。”
向南忆眼皮一掀,不冷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顾韵连忙将桌上的便签拿过来,写了一串数字,私人联系方式,连带办公室的座机和传真号一并上交了。
这边的办公区域是个直愣愣的长条,最边上是过道,南侧是一间间划分好的办公室,粗暴简单又一目了然。
向南忆本身性格喜静的原因,所以他的办公室在最偏角的位置。
一路过去都是大片的玻璃,部分磨砂,内部软装被切分成好几块显露出来。
向南忆推门进去,陈牧正四仰八叉的坐在办公桌后,音响
里播放着时下大热的洗脑歌,屁股在那一颠一颠跟抽风似的。
“这么快回来了”他从椅子上弹起来,惊讶的看着向南忆,“老情人见面虽然不至于腥风血雨,但百来个回合总要的,你们这么速战速决”
“你脑子里是不是连旧情复燃的绘本都画好了没病吧不知道人是已婚妇女”
“现今社会离婚率那么高,你怕什么。”陈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怂恿,“这要换成是我,别说结个婚了,她哪怕三婚了我都能给她搞散了。”
陈牧并不知道向南忆跟顾韵之间那些细枝末节的狗血过往,只听说过几年前向南忆这情伤挺重,他觉得情伤重不重不重要,关键是现在重逢见人明显还留有余情,既然如此就奋勇直上呗。
身为向南忆少有的多事好友之一,可能是唯一,这种力破重难都要做回月老的事情只有他能干了,于是见缝插针的加了一点点柴看看效果。
谁能想到,这效果压根就跟没有一样。
向南忆将人从位置上给掀走,落座后看了下邮箱,里面已经有好几封未读待审邮件。
“你没事干就多去琢磨琢磨你那未成型的儿子,少来掺和我的事。”
“你都说是未成形了,不是我琢磨就能琢磨出来的了,想来还是你的比较有眉目。”陈牧笑嘻嘻的往桌上一趴,“要不要我帮你去查查她那老公你知道婚后的女人一般都跟怨妇相差无几,离婚念头没个百次也有个几十次了,但凡她心里还有一点点你的位置,准能给他们搅黄了。”
向南忆低头拨电话。
陈牧接着说“真的,婚后幸福值攀升的家庭实在太少了,哪个不是怨声载道的,男人也一样,浑的时候想安定,安定的时候又忍不住想搞事,都一样。”
向南忆的电话通了,他不紧不慢的开口“雅丽,你老公说你是怨妇,现在忍不住想去搞事了,你自己多注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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