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池以北,北夏大军早已下马,骑兵蹲坐在战马旁边,等待着黑水池一战的结果。
大军中央,一座金顶王帐被数层灵璧屏障包裹,五位大王,包括南庭之主拓跋诺敏,此刻都在帐中。
篝火摇曳,不同于大乾军帐中的沉闷,北夏这边很是热闹。
拓跋诺敏托腮半躺在宝座之上,盯着大帐中央的山河画卷,嚼着侍女递至嘴边的烤肉,笑道
“我们今日能坐在此地,便已经是赢了一半。”
北疆那边只刺探到南庭三位大王驾临,事实上,五个都来了。
除此之外,南王庭左丞相幸南召,南线经略使皇甫烨,王庭大将军司犁射,此刻都在帐中。
身材臃肿,怀抱两名妖娆女子的南院大王拓跋雄鹰,闻言在身旁女子胸口抹了一把,笑道
“入冬之前,城池就可建好,长公主这次选址实在是妙,以慕容挑战为饵,咱们兵压黑水池,然后在黑水池以北百里的虎城旧址上,再建一座雄城,有此城做犄角,我大军首尾可顾,北疆不是要跟咱们打消耗吗那咱们就跟他耗下去。”
割鹿大王徐明达,闻言皱眉道“但是入冬之前,我们还需多加谨慎,不但要在黑水池以北布下望堡碉楼,还需引水过来,解决兵马的饮水问题,工程浩大,每一个地方都容不得疏忽,而且还需广布斥候,绞杀北疆游弩手,尽可能的延缓北疆窥破我们意图的时间。”
“窥破又如何”宝山大王平天官举杯冷笑道“我精锐大军六十万布阵于此,北疆难不成还敢过来与我决战”
徐明达冷笑道“为何不敢平大王难道忘了八年前的甲子营了我记得那次你跑的可是够快的”
“当”的一声,平天官将酒杯摔在地上,“徐明达八年前的甲子大战你可是没有参与,少在这跟我说风凉话。”
徐明达冷笑道“本王只是提醒你,莫要骄纵,我可不想被你拖了后腿,”
“放肆,姓徐的”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拓跋诺敏慵懒的摆了摆手,阻止两人继续争吵下去。
至于左丞相幸南召,南线经略使皇甫烨,王庭大将军司犁射,则是自始至终缄口不言,作壁上观。
大夏与大乾国情不同,虽然拓跋皇族稳稳的掌控着王朝,但是各地氏族势力极大,宝山平氏,割鹿徐氏,这都是外姓王族,麾下大军皆是本族嫡系,想要让这帮山大王乖乖听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拓跋诺敏淡淡道
“徐大王说的对,城池建好之前的这段时间最是关键,虽说我大军压阵于此,但是大同府坐镇的可是秦晖,此人用兵难测,你以为他不敢打,说不定他还真就来了。”
徐明达深吸一口气,道“本王只是好奇,长公主为何不挑选临闾关做为主攻之地如果换做宁牧,我敢肯定,他绝对不会率军主动出击。”
拓跋诺敏笑道“秦家是北疆的一杆旗,我要做的,是砍断这根旗帜,慕容此战过后,秦广势必需要归隐养伤,那么北疆可足虑者,唯秦晖一人而已,宁牧守成之辈,不足挂齿。”
南院大王拓跋雄鹰皱眉道“长公主难道对慕容没有信心要知道,慕容生平从未有过败绩。”
“非是没有信心,”拓跋诺敏笑道“此战之前,我曾单独与慕容见面,他告诉本宫,九品武者,想死都难,此战名义上一决生死,实则两人心里门清,谁都死不了,就看谁伤的重了。”
众人目瞪口呆。
拓跋诺敏打了了哈欠,淡淡笑道
“当时本宫不信,便以一柄地品六阶的仙剑刺入慕容胸口,将慕容心脏绞成粉碎,结果一息之间,慕容心脏重新聚合,胸口连道疤痕都没有。”
大帐中顿时鸦雀无声,人人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拓跋诺敏看在眼中,缓缓起身,道
“正如我们今夜帐中议事,外人不得而知,那么九品强者的世界,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知道的,所以,别指望秦广会死,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众人见她似乎要离开,纷纷起身相送,
拓跋诺敏笑了笑,摆手道“都坐下,本宫只是出恭而已,如此大战岂可错过”
众大王纷纷大笑。
当拓跋诺敏路过平天官身边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笑道
“平大王不用再等了,你那位宝钗美人,已经被人掳走了,掳走她的,就是那位以一人之力,拖延我大军南下的少年剑修,人家才只是北疆的一名游弩手,所以,千万不要小看北疆的底蕴,这么多年,带给我们的惊喜还少吗”
平天官站在原地,脸色大变,他本以为宝钗追杀此子还未返回,谁能想到,竟然会被俘
宝钗可是九境修士啊
而拓跋诺敏这句话,无疑是在敲打自己。
于是他赶忙俯首道“天官明白,绝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拓跋诺敏笑了笑,扫视众人一眼后,神情忽然间冰冷下来,
“此子伤我大军锐气,不能不除,传我令,诛杀此子者,赏黄金十万,封地千里,赐王族。”
“遵命”众人纷纷行礼,恭送拓跋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