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昔年无限伤心事(1 / 2)

贵极人臣 姽婳娘 2853 字 4个月前

张皇后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中宫的。她的心中一片茫然, 眼中也失去了焦距。而她刚刚坐下,弘治帝就匆匆赶到,帝后二人爆发了自结缡以来前所未有的争吵, 最后竟然是以皇帝拂袖而去,并宣称皇后身体不适, 闭宫修养为结束。

替弘治帝抬龙辇的太监只觉两腿都要跑得飞起来,就这样皇帝还是催促不断。好不容易到了端本宫, 弘治帝不顾王岳的搀扶, 快步走进了里间。剩下的五虎惶恐不安地叩首。弘治帝不耐地摆摆手“太子呢”

丘聚垂首道“启禀万岁,殿下说他想独自歇息一会儿,便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弘治帝眼中立时浮现儿子在静室内茕茕孑立,无声哽咽的情状,他急急道“还不带路。”

一众人一叠声地应下,可接近碧纱橱时, 弘治帝又让随从退下。他默默走到隔扇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屋内却全无回应。他不由叹了口气,柔声道“照儿, 是父皇,父皇来看你了。”

里间仍然悄无声息, 弘治帝想了想道“你母后她只是”

他的话一时哽在喉头,他实在不知要如何替妻子辩解, 百般为难之后, 他只能说“你还有父皇呢,你不是一直说,父皇是最疼爱你的人吗”

他语罢,希翼地望着屋内, 希望能听到儿子轻盈的脚步声。在良久的等待之后,他面上的期盼渐渐化作了伤心“难道照儿连父皇都不要了吗”

这次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弘治帝终于发现不对了。他推门进去,皇太子的一应服饰都放在床上,而太子本人却已是无影无踪。

他面上阴云密布,当即暴喝一声道“来人”

皇城又一次乱成了一锅粥,而乔装成小太监的太子已然拿着腰牌,再一次出了东安门。

此刻,月池和贞筠正拎着菜篮走在回家的路上。贞筠满面嫌恶“刚刚走过的那条路未免也太臭了些吧。”

月池也皱眉道“没有公厕,人人都在小巷僻静处随地大小便,天长日久,怎能不臭。”

贞筠叹了口气“今日不该抄近路的,下次还是走繁华的大道吧。我的鞋都被污了。”月池点点头。

她们刚刚走到自己所居的小巷口,贞筠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一个太监立在她们家门前。她忙推推月池,月池也是一怔,都这个时辰了,宫里为何还会派太监来。

她上前拱手一礼道“劳公公久候,不知公公此来有何贵干”

这位公公回头,俨然是朱厚照。

皇太子不耐道“李越,你怎么才回来。孤有事让你办。”

月池“”是谁把这货放出来的

贞筠手一哆嗦,她手里的菜篮落在地上,白菜、萝卜滚了一地。

朱厚照却顾不得这些,他急急道“孤要去城西找一个叫杨阿保的妇人,你速速给孤带路。”

月池默了默“殿下,就没有具体一点的地址吗城西的人家可是为数不少。”

朱厚照一拂袖“不管有多少家,都要找到她”

呵呵,月池微微颔首“那殿下您就请自便,再调一次三十三卫挨家挨户地询问,兴许明儿个就能找到。臣先告退了。”

说着,她推门就进去了,贞筠对他草草福身一礼,飞快地捡起白菜萝卜也跟着她进门了。徒留朱厚照一人,不敢置信地立在门口。他气急,抬脚就要走,可他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出宫门,他就只认识到李越家的这条路

他在门口踟蹰了半晌,眼见来往注意他的人越来越多,一时也觉情况不妙,只得咬牙进了门。他快步走了大堂,刚刚喝了一声李越,就见贞筠惊慌失措地站起了。他皱眉道“李越呢”

贞筠指了指厨房“她在做饭呢。”

朱厚照瞳孔不由一缩“他在做饭,你在这儿坐着简直是阴阳颠倒,不知所谓。”

贞筠缩了缩脖子,不敢作声。此刻月池正端了一盘松鼠桂鱼上桌来。切成菱形刀纹的鱼挂上蛋黄糊,用宽油炸成金黄色,鱼肉也在油中舒展开来,就像刺梨一般。鱼头和鱼尾都翘起放在前后。月池将碗中口蘑,豌豆,笋丁做成滚烫的酸甜酱汁浇了上去。一时,鱼肉发出吱吱的声音,香气四溢。

朱厚照瞪大双眼“这、这是你做得”

月池不可置否“还有几个菜,你们先吃吧。”

贞筠欢天喜地地去盛了三碗米饭过来,朱厚照被这香气吸引得怔了

片刻,随即回过神来。他忙跟着月池进了厨房“李越,孤适才的话你听到没有,你难道想抗命不成”

月池手下飞快地片着红似樱桃的酱肉,她头也不抬道“你的脸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