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了, 留下的楚安宓就显得很多余。
她神情落寞,倒了杯冰啤酒喝。殷之衡走过去,有些不忍地说“谈谈”
楚安宓和他去角落“殷ar想说什么”
“楚小姐,我很感谢你帮我完成那个case, 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 今天我得罪渡哥都把你带了过来, 算是仁至义尽。你也看见了, 渡哥现在已经结了婚,你年轻漂亮,大可找个优秀又爱你的人。他再好,也是别人的丈夫不是”
殷之衡是真觉得楚安宓这样没必要,本以为她知道了周渡结婚, 亲眼看见了, 能死心, 谁知道楚安宓看上去不像放弃的样子。殷之衡是出于好心,他平时不着调,可认识多年的情谊, 于情于理他也要规劝两句。
楚安宓嘴角的微笑淡下去,她抬眸看着殷之衡, 轻声说“我九岁就认识他了。”
“那有什么用, 你九岁他就喜欢你了吗”见她垂眸,殷之衡摸摸鼻子, 只能语气软和些劝道, “你看,你也知道这种事没有什么先来后到。”
“可是殷ar, 你才认识她多久,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吗, 她和周渡结婚,分明是害周渡”
殷之衡顿时挺无语的,那也是人家夫妻俩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楚安宓抬起头“但愿渡衡倒闭的那一天,殷ar依旧维护她,依旧如此从容。”
殷之衡面上的无奈消失了,皱眉看着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一直以为的“温柔似水”的楚医生不是同一个人“你什么意思”
“渡衡最近黄了很多个case,都是拜覃樱所赐。她得罪了金在睿,却要渡衡来承担这个后果。殷ar,你舍得一手创立的律所最后倒闭吗”
殷之衡审视着她话语里的可信度,最后确信楚安宓说的实话。他似笑非笑道“那也没办法,我总不能劝渡哥离婚,再者他一个人承担了渡衡的损失,对其他人来说没什么影响。如果渡衡就这么倒了,你也未免太轻视我们。我说楚医生,以前帮你,是我认为你的深情很难得,加上你又是个漂亮妞。但你得知道,再好看的女人,没完没了的纠缠,也会令人厌烦。今天这种事,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还想见周渡,自己去找他吧。”
这种不依不饶的女人,简直是个灾难。
楚安宓见他态度强硬,为什么,她冷冷地想,殷之衡都不站在她这一边了覃樱到底给这些男人下了什么迷魂药。一个这样,两个也是这样。她以为自己和殷之衡已经成为了朋友,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
知道殷之衡已经不可能再像过去一样支持她,也不可能替她去膈应覃樱,她苦笑道“抱歉,我受到的打击太大,才会说刚刚那样的话。我何尝不知道不可能,殷ar,你是为我好,我”
说到后面,她微微哽咽“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我很难过,更怕他会出事。”
她态度软下来,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殷之衡又觉得她可怜。
“是我说话不中听,楚医生,你也见谅。”他无奈地说。
楚安宓点头微笑“我没怪你。”
殷之衡松了口气,他转身离开,和同事们一起玩骰子去了。并没有看到楚安宓盯着他的背影冰冷又愤恨。
楚安宓径自在角落坐下来,阴影打在她脸上,显得她姣好的面容十分阴翳。
她从小就只有周渡,覃樱凭什么抢走他,她给周渡灌输了那么多思想,他最后还是什么都不顾地和覃樱结了婚
楚安宓看向窗外,周渡和覃樱坐在小舟上,他身处阳光下,低头和覃樱在说些什么,虽然面色算不上愉快,可是眼底的晴空是前所未有的明朗。
这个人生机勃勃,又是这样,一旦和覃樱在一起,他就不是那个在阴影中独自舔伤口的淡漠症患者了。
她指甲陷入肉中,看向覃樱的眼睛是疯狂的嫉恨。十多年来她做了这么多,绝不会轻易放弃。周渡明明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她身处阴影,怎么会放周渡和她一起
天色还没黑,周渡接到了姥姥的电话。
电话中,老人病重,让他回去看看。他当即只顾得上和众人打个招呼,就要开车回去。
他看向覃樱“你”
覃樱离得近,听见了电话的内容,说“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于情于理,她都得去看看。年少时老人对她还不错,如今有了龃龉,她也能理解。
周渡点头,两人一起回去,没想到才推开门,轮椅上坐着面色冷然的老太太。
她手中拿着拐杖,冷冷看一眼覃樱,对周渡说“你还真和她结了婚,混账东西,跪下”
周渡抿了抿唇,跪在姥姥面前,他回头看覃樱“你先去车里等我。”
覃樱不知道这是什么阵仗,她以为他们结婚的事,周姥姥一早就知道,谁知看架势周姥姥并不知情。她脚步顿了顿,看一眼跪下的周渡,正要推门出去,老太太说“走什么走,留下。”
周渡皱眉,对覃樱说“出去。”
周姥姥的拐杖狠狠抽在周渡身上,棍子打在肉上的声音沉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维护她。你这个小混账,是不是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还有你那个未出生的妹妹”
拐杖打在周渡脊背,他闷哼一声,单手撑着地面“姥姥,别说了。”
覃樱听见周姥姥的话,忍不住道“您的话什么意思”
姥姥的拐杖指向她“你都出国了,还回来干什么,我打死你这个小狐狸精。”
她话音没落已经动手,覃樱躲避不及,下意识用手臂挡住,拐杖看着又粗又沉,这样一下打下来,可能会骨裂。她闭上眼,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棍棒闷闷的声音却很清晰。
她被人护在怀里,覃樱睁开眼,对上周渡一双痛苦的眼眸。
他嘴角溢出血来,能看出周姥姥那一下打得到底有多重。他护住她的手无力松开她,慢慢软倒下去。那一下不仅打中了他的脊背,还打到了后脑。
“作孽啊”姥姥无力瘫在轮椅上,老泪纵横。“覃樱,你做什么还要来害他,你妈妈害死他母亲和妹妹还不够,你是不是还想害死这个造孽的东西。”
覃樱如遭雷击,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孙雅秀害死了周渡母亲和他没出生的妹妹然而更令她心慌的是躺在地上的周渡,她紧抿着唇,拨打了急救电话。
轮椅上的周姥姥兴许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捂住心脏,眼看就要回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