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低沉,其间夹扎着无尽的落寞,好似刹那间,沧海桑田,岁月变迁。
那少女处于时间的缝隙中,望着前方朦胧的白雾,以及身后的重重白骨,最后,只得挥泪作别从前,举步迈向那新的征途。
这征途,注定是艰难险阻,困难重重,若我都无法从这尸山血海中活着走出,那再搭上一条人命,又是何必
那绝代风华的脸上却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滚吧”她冷哼一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木筒,顺手砸到身下那少女的头上,“这里面有两颗药,一枚是毒药,另一枚是解药,你若是真想重新侍奉我,那便从中选一个,吃下去,三个时辰后,若是侥幸留的了你的狗命,再来找我”
月隐呆呆的望着那个食指大小的圆筒被抛了过来,一时间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条件反射性的伸手接了。
“听懂了吗”
萧天雨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眼风横扫,直接对上她那似懂非懂的面庞。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二小姐这么对视,她都会从小腹往上的感到阵阵发凉。
也许是自己真的太怂了吧
她自嘲的一笑,将颤抖的身子勉强稳住,然后急忙起身,连自己身上那布满灰尘的长裙以及凌乱的长发都来不及整理,便一脸兴奋的大步向外迈了出去。
她步子很急,走的极快,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远处的喧闹街市里。
萧天雨注视着远方愈来愈淡的黑点,不由得轻声一叹。
“你已经原谅她了,是吗“
“原不原谅,又有何分别吗”
她目光渺远,幽幽一叹,微风轻抚过她的耳畔,带来丝丝凉意。
良久,转过头来,先前的凄凉神色一敛,笑道“月怡,刚才你既然已经听到了我二人的谈话,那为何还不出来一见反而要躲在那阴暗的屋子里听墙角,这不是你若亭七公主该有的风格啊”
长孙月怡站在她旁边,闻声微微一笑,神色不动,“韬光养晦,才是我若亭所需要的,那些外在的风格,何必强求”
小屋里的气氛随着这一语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萧天雨低头自嘲的一笑,“其实月隐的忠诚我是知道的,但是”
“但是你怕一旦收留了她,之前的那伙势力很有可能会再次上门,威胁月隐对你下手。届时,这忠诚的侍卫将陷入两难,你认为,与其让她跟着你朝不保夕,倒不如决绝一点,从此天各一方,再无任何瓜葛,我说的对吗”
那眼光炯炯,直直的射向萧天雨的眼底,刺得她浑身微微一痛,过了半响,才听得她苦涩的道,“知我者,莫过于你。”
“当然,天雨的事就是我的事,作为你的好姐妹,若是连你心底的那点小九九都不知道,那也忒不负责任了”
长孙月怡自从跟了萧天雨一起,内向的性格也渐渐发生了改变,开始变得愿意和他人交流了,但是这心底,也开始腹黑起来了。
没办法,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长孙月怡身着一袭浅绿色的石榴裙,眉眼清秀隽永,一看就是起来太早忘记了梳妆,额见的长发微微有些凌乱,却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使得萧天雨一眼望过去的时候,眼底也不由得浮现出一股笑意。
“好啦“
她轻笑着,一把挽住长孙月怡的右臂,将她往里屋拉去,“还是由我这个小丫鬟来帮七公主梳妆更衣吧“
长孙月怡就那么任由她拉着,只不过随着萧天雨三拐两拐的拐到了房门口时,却是温文尔雅的一笑,“阿雨,你不会是要趁侍卫们不在,想要对你可怜的主子寻求报复泄恨吧“
萧天雨眼底的笑意更浓了,急忙一拉她的臂弯,将她往里屋推去,“七公主可是堂堂的若亭皇室,奴婢纵使有着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如此僭越之事。“
长孙月怡于前行中回头瞟了她一眼,同样是温和的一笑,“但愿如此“
“自然是如此的“
萧天雨意向坚决,神情严肃,就差指天立地的发誓了。
前行的绿衣女子不再看她,而是自顾自的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