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完结(1 / 2)

白月刚 马桶上的小孩 11203 字 4个月前

韶星津说要拜见皇后的时候, 白瑶瑶正在屋里吃言昳家厨子送来的盐水鸭。

鸭骨头碎且烦,但她实在没想到还有比鸭骨头更烦人的。

白瑶瑶嚼着鸭子,当真有点糊涂。

几个月前, 韶星津一副沉痛又不舍得模样, 逼她嫁给梁栩时, 她已经糊涂过一回了。当时觉得, 难道韶星津说过的爱, 亲吻过她几次,还有废墟里紧紧抓着她的手求她,都是她自己做梦幻想出来的

不至于吧,她当时就不怎么喜欢韶星津对她的态度,想逃却总鼓不起勇气, 但做白日梦也不能做这种吓人的情节吧。

而后来,他双眼猩红痛苦又不舍的说要她进宫, 白瑶瑶都没有求他留她,因为她觉得不能因为不想进皇宫那个大火坑而留在这个小火坑里。但她只是说了一句“能不能不去”, 他便捂着眼睛哽咽说“他没得选”。

俩人关系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话说。

白瑶瑶知道自己不算聪明,可也不是记忆有问题的人, 他怎么就能觉得她会跟他还有旧情

而且说是有什么公文来让她过目, 白瑶瑶又没有实权,她只需要出席一些典仪,都是有礼交司安排, 什么时候需要私下跟韶星津会面了

宫室内,宫女将热好的甜粥和鸡汤白菜端来,白瑶瑶吃的快活,两脚乱颠, 对宫女道“就跟他说我在午睡吧,也别语气太冲。姐姐应该还要用他。”

她身边的宫女,都是在毒杀梁栩期间伴着她的,虽然不算能言会道,但做事坚决。杵在外头雷打不动的重复着“娘娘正在午睡,宫内也绝不在礼交司未安排的情况下接待外客。”

白瑶瑶吃饱饭出去的时候,宫女还在那儿以每分钟一遍的速度,重复着这句话。

她听到韶星津无奈的叹息“我从来不知道她还会睡午觉。不止是要拿议会简报给她,更有要事相商。”

白瑶瑶真没想到他这么久也没走,她一时间都有些好奇,韶星津见了她,会想要说什么

她站在门内,让宫女打开了门,也是饭后遛食无聊,白瑶瑶并袖看向门外。

韶星津穿上了如今议会的新制官服,窄袖圆领,衣摆及膝,素色暗纹,他依旧是之前剔透清澈的骨像,神情既深情似乎有夹着几层淡淡哀愁,他吃力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不会睡午觉。”

白瑶瑶并不是故意气他,只是柯嫣给她写的手册上写过别人应该对她的称呼,如果不这么称呼就是不尊重。她一板一眼道“你该叫我尊皇后或皇后殿下。”

韶星津噎了一下“你真的想让我这么称呼你吗”

白瑶瑶点头。否则万一身边宫女告状,说她没有参照手册做事,姐姐扣她工资怎么办

韶星津没有迈进门槛,蹙眉露出苦笑,而后抬手深深作揖,道“韶某拜见皇后殿下。”

他躬下去许久才起身,抬头眼角微红“这样你满意了吗”

白瑶瑶觉得他这作揖还挺标准,说不定可以画图印书用来做礼仪教学册子“嗯。满意了。议会简报我不看的,大小事务我这里几乎也不与人商议。我只是住在这儿的一个普通女人而已。你要是只有公事,那你就走吧。”

韶星津盯着她“可我若是要有私事呢”

白瑶瑶觉得他总不至于问她讨要五年间的伙食费,踌躇道“哦。那你说吧。”

她的踌躇,被韶星津当做是感怀与难舍,他看了看周围,最起码有五六个宫女羽林就站在门口低着头旁听,白瑶瑶是没法让这些人退下吗

他忍不住道“这儿不方便说。”

白瑶瑶刚要开口,一位宫女走到白瑶瑶身边,用韶星津也能依稀听到的声音道“皇后,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有时候并不是真的有是非,而是人们就爱嚼舌根子,您是皇后,不能给别人这个机会。”

白瑶瑶懂了寡妇门前是非多,那不在门前就是了。

她抬手指挥道“韶星津,你退几步,到道口外门那边。哎,对,再退一点。现在不算门前了吧,他都快站到对面去了。哎韶大人,你大声点,你喊吧,要说什么私事,我听得见”

宫女万万没想到她这种脑回路,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

韶星津面上显露出几分受辱的神情,咬牙道“白瑶瑶,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何必这样羞辱我”

白瑶瑶有些怕他发狠,怯生生又茫然道“韶大人,我恨你做什么只是我如今是皇后,规矩多,我也要遵守呀。不过我现在很幸福,没有你逼我进宫,我还要跟着你过清贫茹素的日子,你贪的银子也不敢给我花,过的多局促呀。我的好日子多亏了你,谢谢你韶大人。”

她客客气气的略一点头,俩人身份不同,她不用对韶星津行礼。虽然王朝不在,但白瑶瑶是铁打的末代皇后,自然不用跟流水的首相太谦卑。

他想过,白瑶瑶会跟他隔着一道门,潸然泪下;或者她会维持着尊严,只与他客气道别。

她如果伤心痛苦,他也认,是他将她送上了这条路,是他让她们之间隔了道天堑似的门槛。

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境。

韶星津总觉得她还是恨的。不是恨怎么能说出这么冷嘲热讽的话。

他面色苍白,绷紧下颌,高高抬手,又一作揖“臣、我”

韶星津还没开口,后头一位宫女笑道“娘娘,柯大人手下人说给您送猫儿来了,三只花色品种不同的,您快来挑挑”

白瑶瑶没想到柯嫣效率这么高,惊喜的差点要蹦起来,提着裙子转身就叫道“猫猫有我想要蓝眼睛的吗”

韶星津还没说完话,就瞧见白瑶瑶已经跑走了

他简直不敢信一只猫就把她勾走了,她不是恨他、讨厌他、气他,而是完全无所谓

她是那种世界很小很单纯的女孩,生活里有了猫,有了身为皇后的责任,有了岁月静好,就完全容不下他半点身影了。

但这又好像不是他离开了她的世界,而是从来没有进入过,他甚至不如轻点水面的蜻蜓,甚至没有留下过涟漪。

梁栩都好歹是她的亡夫,而他什么也不是

韶星津听到白瑶瑶似乎急匆匆跟宫女喊道“哎呀,你先把他送走吧,我没空管啦。”

一会儿,两个宫女走出来,对韶星津遥遥行礼,道“韶大人,您若无事,羽林可以送您离开。”

韶星津苦笑也露不出来了。

五年,对一个女人而言他却不如猫,恨与爱皆无,只有摆脱了他一般的松口气,只有微微皱眉的烦。

他韶星津这辈子除了爱权、爱自己,就是爱她

宫女并袖送客,如今皇后独居的宫殿外有长长的甬道,左侧是树木与宫墙,右侧是半废墟状态正在重建的宫殿,他刚走出去没有几步,一位宫女走上来半步,半屈膝低头道“现在娘娘回到了二小姐身边,是有娘家的人,也望韶大人做事前三思,不要再有这样贸然的举动。”

韶星津猛然回过头去。

宫女半垂着头,神情谦卑惶恐的就像是面见贵人,可说的话却全都是威胁。

韶星津倒还不信了。如今议会鱼龙混杂,而且吸纳各个派系、各个地区的掌权者拿到投票权,她难道以为自己掌握的了议会

她怕是连议会的制度,连立宪后的大理院会有怎样的权力都搞不懂吧

韶星津咬牙道了声歉,而后头也不回的甩袖往外走去。

另一边。

言府低调又简素的正门被人敲开,言夫人正收拾着这大几个月没回来住过的院落,听见敲门声,便让奴仆前去开门,就听见前头传来言昳的笑声。

她连忙从侧院中跑出来,就瞧见言昳头上扎着两支紫粉色绒花,穿着春意盎然的薄裙裳,手上拎着几个饭盒走过来。

言夫人当然知道,梁姓覆灭、宫城炸毁,跟她有多大的关系,可眼前双十年华的人儿,还挂着甜笑,言夫人脑子里半点也不想去联想那些事,只赶紧将言昳拽进来“哎呦,你要是明儿来就好了,我们刚回来,天呐灶台上那么厚一层灰,收拾好几天也没收拾出样子来。”

言昳笑“我这不是带了些饭吗有粥、有小菜,再切点之前做的腊肠,就够了其他人呢”

言夫人跟她往里走,拔高嗓子喊道“元武涿华”

元武正跟一个女人挽着胳膊走出来,言昳连忙作揖道“是嫂子吗”

元武扶着眼镜笑起来“可以叫嫂子了,之前在南边的时候,我们小办了酒席,算是过了门。回头再补个大席。”

大嫂是个有点雀斑,略显羞涩与古板的女人,说话有点南方口音,年纪可能比元武还大个两三岁,屋内也有个小女孩跑出来,抱住了她的腿,喊道“娘谁来了”

大嫂连忙笑道“快叫小姑姑。”

言昳有些惊讶。

言夫人笑起来“你嫂嫂姓简。最近也调任来京师,说要进大理院的。之前不是说过元武有个笔友吗,便是她。”

元武初婚找了个带孩子的女子,言夫人倒也心态平和,元武对她倒也尊重又亲昵的样子。

言夫人独自引着言昳去后院找雁菱和涿华的时候,才垂眼笑道“是,我一开始知道她是个寡妇,也是不同意的。但你知道的,之前我们在兖州的时候,说是什么被当地兵阀困住了”

言昳当然知道,那是他们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言家作为最重要的一支军队,装作陷入泥潭,和兖州、徐州等地的兵阀打的不可开交。但实际这两地兵阀都是山以将军当年的生徒,对言实也很尊敬,知道山光远与言实想要平定兵阀之乱,都愿意配合计划,扮作两方交恶。

所以元武当时说是犯事杀了人,被兖州州府抓紧大牢,也都是演戏中的一环。

可这位当时还不是大嫂的简家女并不知道。那时她刚刚考取功名成为女官,按流程被下方到滕县做官,她之前机缘巧合和元武做了笔友,对言实有好感更有仰慕之心,但自觉是带着孩子的寡妇,不敢表露也不希望好感破坏了他们的友谊。

但简家女在滕州听说元武下了牢狱,当然觉得是当地纷争中,把元武当了牺牲品,要诬陷他给他治罪。而简家女的第一任丈夫就是多年前被诬陷至死,她为了给丈夫正名,才走上了做讼师、做官员的道路。

她打听到各种案情之后,更确认元武是被冤屈的,对方知府判案也证据不足。为了救他,她一个女人竟然从滕县连夜驾车,带着女儿与满车的卷宗、旧案、各地律例法档,去往关押元武的兖州,要去以官身插手打一场官司。

白天在寒雪与泥泞中赶路,夜里一边提防流匪一边提灯看卷宗,这位简家女到达兖州,直接先搬出早写好的红纸、满城招贴,宣扬兖州知府诬陷,而后又去敲击堂前鼓,质问兖州知府。

引来百姓围观后,她以大明律、山东法,处处辩驳知府做法流程之不合规,证据链之不足。

知府本来就是配合两边兵阀演戏而已,元武虽然说是“关入大牢”,但其实就是在府宅中被软禁起来而已,虽然不见人,但好吃好喝伺候着呢。

哪能想到这女人直接简短又有力的质问,句句皇天、招招王法,她太专业,太懂法,快把知府怼的要摘官帽了。

言夫人听说此事,连忙去知府衙门去找她,将她先领回去了。

简家女到官堂之下,只是个有点呆有点胆小的瘦弱女人,言夫人不知道她深浅,不敢透露实情,只说言元武还好。

简家女却捂脸啜泣了出来,她说元武是这世道中为数不多的清流名将,至今奋战,为国为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名。她学法、她当官,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发生,如今活生生发生在她眼前,她拼尽一切能力也要救人。

言夫人安慰她,想要安顿她,才发现她满车里没有几件衣物,没有多少枕被,全是同类旧案的卷宗,全是她准备的文书。而简家女似乎生活很清贫,身边的小女儿新衣新鞋,自己却穿着底都磨薄了的旧鞋

只有她手边的小包里,放着几封皱巴巴的信纸,是元武给她写过的信。

俩人信中也没有多少你侬我侬,是元武鼓励她考官读书,她憧憬元武的得胜归来。

言夫人这才知道,她就是元武时不时提起来的那个倾慕已久的笔友,是元武口中那个光芒万丈的女人。

瞧简家女的模样,实在算不上体面或者美丽,可言夫人有点理解自己多年未婚的长子说的“光芒万丈”。

言夫人考量之下,将简家女引去见了元武,后头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言夫人看到一向装狐狸的元武冲过去抱住简家女,心里就知道,她哪怕是母亲,也不可能阻挡这样一对。

在京师定局已成,言家不必再伪装的时候,言夫人就建议他们先办个酒席吧。

如今简家女,已经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言昳听来,不可能不感动,她忽然想起什么,道“嫂嫂她是去年年末的时候考的女官吗”

言夫人点头。

言昳恍惚“那我好像知道她是谁了”

当时李月缇考律科的时候,她提及自己后桌就是有个女子,因为丈夫冤死走上了讼师与为官之路,一边拉扯着女儿一边想要努力改变大明的律政。那女人有口音也局促的很,专业极其优异却毫无背景,竟一路能闯到京师来。

李月缇当时大受冲击,选择弃考,并且把自己打通的关系,让给这个女人。

却没想到,当时在考场上和李月缇聊过几句的女人,会成为言家的媳妇

言夫人听说这事,也抚着胸口,感慨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啊,若不是月缇当时弃考,或许你这嫂嫂也没法去滕州为官。哎,不过月缇现在应该也很有作为了吧。”

言昳说起李月缇,是隐隐有几分骄傲的“她如今是观凭财报的主编了,也会给诸多报社供稿。当然也不仅是这样”

言夫人问“是她要再去当女官吗”

言昳无奈笑起来“不是。前些日子,青州几家分矿因为贸然使用旧式蒸汽机轨,造成了内燃事故。她去做了调查,从原因到应该负责的人物,从受害的人家到得到的不平衡的赔偿款,她都去一一走访。在京师风起云涌的时候,她却把目光看向那些受矿难的村人工人。”

言夫人吃惊“那些矿场算不算在你的某个公司下头,她这不算是跟你对着干吗”

言昳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没人想看到这样的惨案发生,这是该警醒敢处理的。但她可能也觉得是跟我对着干,直到已经开始刊印的时候,才告诉了我这件事。我只是觉得她转眼去看普通人悲剧,在这上头落笔,有时候比她写了多少煽动政治变局的文章,更有力。”

言昳当时觉得最受冲击的就是,李月缇也是这样的人,她经历了高门大户内死读书的少女时期,经历了不幸的婚姻过程,又努力爬到能考取女官的位置却又放弃,但最后她在另一方面,证明她还是“女官”。

多年来,李月缇没改变自己柔软善良的一面,她和言昳性格、观念很多时候都不一样,却没有因为言昳而改变和同化啊。

言昳有些感慨,有些庆幸。

言夫人也感慨“弯却不折,蒲苇自有韧度。唉,但就是雁菱有这种韧度就好了,这丫头就跟个铁棒似的。说来,现在越想越后悔让她去军校,元武一直是精明多思型的,涿华在京师做几年官也被磋磨的谨慎,只有她是个小疯子”

俩人进雁菱的院子的时候,言涿华正气得在院子里骂,雁菱关着门好像在屋里呜呜哭疼。

言昳忍不住道“二傻子,你怎么又欺负雁菱了”

言涿华转过脸来,看见她先是一怔,顿了顿才瞪大眼睛夸张道“我哪里是欺负她,里头有医师在给她换药呢。而且你听,她那哭声都是装的呢,我就忍不住说了她几句,她就这样。”

言昳知道雁菱之前在战场上受伤的事,她竟然是言家这么多军将中,最跳脱又冒险的那个,堪称是战场上的突击手。

代价自然也是负伤

雁菱后背被炮弹的火焰燎到,烧伤了一大片,之前言家行军时,她不太听话,没有肯好好休息,如今到了京师,背后的烧伤还没好全。

言涿华怕是也太担心她,才忍不住多叨叨了几句。

言夫人进屋去跟医师说话了,言昳抱臂站在院子里,跟言涿华聊天。

他似乎跟她有了点距离,估计是听说了太多京中发生的变化。

言涿华没有转脸看她,俩人一开始都聊着家常,言涿华突然没头没脑道“感觉好像,你已经不是小时候跟我们游船又读书的人了。”

言昳瞥了他一眼“只是你知道的太少,我没变过。”

言涿华扯了下嘴角“可能是我太傻,之前白家倒台后,金陵大乱,我还出去找你,找了一夜。那时候你早有安定的地方了吧。”

言昳有些惊讶,但又摇了摇头“不,那时候我也是在生死关头呢。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不过我也没打算跟你说什么我们还是一家人之类的酸话。我这么德行已经很多年,你今天才怕我,说明咱们二傻子最近长脑子了。”

言涿华气得抬手,真想对她脑袋狠狠锤一下,看她编发精致的发髻和比她可爱柔软的多的绒花,冷哼一声“你现在这种气死人的说话方式,真是给我找回了小时候的感觉。你说的没错,你一开始就是这种心眼比莲蓬还多的”

言昳抿嘴笑起来“那要看跟谁比。”

言涿华瞪眼。

俩人对视,又忍不住都笑了起来,言涿华懂得,很多事提到他去找过她就够了,不必多说,但还是忍不住抬手捏了她头上那绒花一下“大忙人记得多来找我娘蹭饭。”

言昳拍开他的手“知道啦”

雁菱那边换了药和纱布,医师终于出来了,雁菱似乎披着衣裳坐在床上起了身,言昳这才提裙走进去。

她没想到雁菱见了她第一句话,就是“昳妹那个新式的高射炮,俗名叫歪脖子的那个,是你手下的厂造的吗”

言昳气笑了“都多久没见了,一见面聊这个。”

雁菱后背上似乎贴着一整块纱布,看床铺上还有她出冷汗留下的痕迹,恐怕伤口还是很痛楚的,说是假哭也未必。

雁菱抓着她的手摇晃道“妹妹好妹妹,你告诉我嘛。”

言昳点头“最早原型是根据山以将军曾经搜罗的图纸制作的,后来因为技术革新,又派人偷拿英法的图纸,在原有基础上改建的。在华中、京津都有厂子。”

雁菱眼睛亮起来“能不能回头让我见一见啊我们言家军的炮都没有那么新式的,我想试试呢。”

言昳忍不住捏着她两腮拽了拽“你娘都恨不得让你吓死了,你却还想着玩炮”

雁菱看了一眼言夫人,言夫人哼了一声,走出屋去,雁菱才对言昳撒娇道“我知道,可我喜欢嘛。你说咱们大明、啊不,新明,能不能有单独的炮兵营,让我去当个将领哎呀,给我点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