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难堪(1 / 2)

白月刚 马桶上的小孩 4444 字 4个月前

言昳有点崩溃“为什么跟你刚见面没多久, 又要骑在同一匹马上逃命了”

山光远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看她挣扎的厉害,直接按住她的腰“要进城吃螃蟹的不是我。”

言昳哪能承认如今局面跟她要来城里浪有关, 直咬牙骂道“都怪梁栩那个瘟神”

她怎么挪动都觉得奇怪,山光远拧眉, 按着她腰的手收紧了几分“你想掉下去摔死吗”

言昳不高兴,但这会儿街道上纷乱起来, 大规模罢工遇上了高调出行的王爷, 事情必然会变成大混战, 她只好抓着马鞍前侧的桩头,强忍着脾气,闷闷不说话。

不过不比之前倭患的时候, 是作恶者对普通人的屠杀与制造混乱。现在的局面, 只是大家都想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山光远只把手放在刀鞘上, 并没打算拔刀。

他竟然看着言昳也伸手,从腰间小袋中,拿出了一把尺寸不过比巴掌大一些的黑色小。

他吓了一跳,连忙按住她胳膊“你要干什么”

言昳挣扎“干嘛, 我也要自保呀。”

他想起来,五年前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就曾恨恨的说, 自己有把枪就好了。

结果到现在,她还真的随身带一把小枪。

山光远看她纤细的手指放在扳机口处, 真怕她不小心走火打伤了自己,急道“你会用吗”

言昳拧过身子,气盛道“你以为我是拿了个小玩具吗我学了的”

山光远抓住她端枪的双手,手指卡在扳机处, 强行把她胳膊提起来“你要是学了,就把枪口抬起来对着天,别朝下。否则走火会打到你的大腿或者是马颈的。先别上膛。”

言昳扁了一下嘴,还算是听话的抬起胳膊,闷声道“知道了,将军。”

她确实只找过几个枪兵学过,但能力也仅限于打中花瓶什么的,对于马上持枪,她一窍不通。

京津道路泥泞弯曲,河道密布,斜坡上偶尔有些石板铺路,也修了些矮台阶,山光远身下这匹马,在城镇中跑的略显踉跄。

言昳感觉自己就跟在一辆不停刹车的公交车上,山光远都快把她挤下马了,她气恼的放下一只持枪的手,去锤他大腿“我不管你不带两个马鞍,就是思虑不周而且你大腿为什么硬的跟石头似的”

山光远也后悔了。

每个人都是对自己的外表不熟悉,对常常见面的人却了如指掌。重生后,他一直总觉得自己是个成年人,但言昳还是个小少女。

总之就是还没长大似的模样。

哪怕重逢之后,他确确实实看到她身材的变化,她五官的成熟,但因为言昳在他面前性格几十年如一日的娇气蛮横,山光远就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少女。

但现在真挤在一匹马上,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总说女人软了。

她明明只是不舒服的晃,在他握缰绳的臂弯间,便像是块杏仁豆腐、羊脂奶糕似的乱撞。她看着像是有一把窄腰,一双细胳膊,应该也有骨头有硌人的地方,可他因路上险情将胳膊收软几分,却只感觉像是一双筷子夹住了酥软蒸肉

他现在终于理解,上辈子这个时候,言昳在京中艳名远洋,万人肖想,多少人总用一些肉菜的名字形容她,仿佛只有味觉的享受才能通感联想到她的荤浓娇丽。

山光远前世也是因为天生性格异于常人,他既不理解那些男人对言昳的渴望,也瞧不起他们的肤浅。

他觉得只有自己见过真正的不虚假的她。

但现在,山光远迟迟的好像又理解了那种庸俗肤浅却又不可能掌控的渴望,到底为什么诞生了。

他心里复杂起来,好像觉得自己的爱变了味,自己也变了味。

言昳还是对天津的街巷有些了解,指挥着山光远往出城的方向走,只是这间隙还没忘了气鼓鼓的拧着指甲要掐他大腿。

山光远本来就不怕疼,但言昳指甲确实尖利,他衣裤又穿的单薄,让她这样没完没了的骚扰下去,他非要心里更乱更难受不可。

言昳嘴上不停,一边掐人一边使唤他东奔西跑。山光远忍不住“嘶”了一声,拨开她的手“别掐了。”

她没轻没重的,好像这会儿才意识到他也疼,赶忙收回手去,不安心虚的回过头拿眼睛瞟他。

山光远眉头紧皱不理她。

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刚刚掐过的地方,表达了一点点愧疚。

言昳这手轻轻软软一摸他的腿,山光远简直是汗毛恫立,腿一紧,僵住后背往后躲。整个人若是把角弓,几乎要发出绷紧拉满的嘎吱声。

他喝道“手拿开”

言昳哪知道原因,扁嘴“小气鬼,掐你两下就跟我翻脸了。”

罢工者和城防军没到这边的街道上来,眼见着再穿过几条巷子,就能跑上离开天津卫的大路,他松了口气,将刚刚拔出几分的刀往刀鞘里放了下去。

言昳倒是这会儿关心起自己的安危来了“先慢点,咱们仔细观察一下,天津卫兵屯驻兵不少,我怕有骑兵上了主道,把咱俩也给撞了抓了。”

现在虽然安全了,但山光远没空搭理她这些,正绷着自己那根弦,脑子里的事儿都被挤成了平面,他一时间都想不起来下一步应该干些什么。

他现在很想下马,说什么他也没法共骑了,他宁愿给她牵马步行。只盼着她没发现。

言昳果然皱起眉头“你腰上到底挂了多少东西,是望远镜筒,还是那两个打包的螃蟹,硌的我难受死了。”

山光远屏息难堪起来,她拧着身子想回头看,一只手似乎还在往后抓,想要把他腰带上的挂钩的装螃蟹的袋子给扯到一边去。

他人生以前只有打仗和无聊的生活,面对这种级别的难堪与直接,还真是头一回。

但山光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难以面对的难堪,还会被言昳跟下河摸鱼捉虾似的要逮住

她爪子要抓,山光远使出了擒人捉拿的姿势,一把扣住她手腕,压在她背上,闷声道“你乱挠什么”

言昳可是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好好哄都未必能把她哄好,更何况他连吼她两句,她吃痛着吱哇起来“你干嘛我难受啊,是你非逼我跟你挤在一个马上的,我都不抱怨了。可有东西都硌着我好一会儿了,我忍不了才让你把你腰上挂的那些丁零当啷的玩意儿挪一挪地儿赶紧的出城吧,我要租车去了死也不要跟你挤一匹马了”

山光远眼前发黑。

真要让她抓着了,她岂不是要“挪一挪地儿”,给他薅了不可。

她本来张口还要鬼猫乱叫,感觉山光远明明空出一只手,也没挪挪腰上硌她玩意儿,只往后坐了坐,沉默着不说话。

言昳又不是闺里锁了十来年的傻姑娘,她本来还想嚷嚷,忽然当头喝棒,慢慢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