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发财(2 / 2)

白月刚 马桶上的小孩 5495 字 4个月前

更何况言昳希望自己能安静读完书,这年代虽然没多少人考取功名,但不代表不看重学历,她希望自己年少时候能安稳度过。

如果她想要可以完全甩脱白旭宪,并在离开他之后可以无视从他那边来的影响不论是他通过人脉进行污蔑、他身份与孝道的压制等等。

那她需要两件事。

一件事是让白旭宪彻底闭嘴。

另一件事是她有能完全碾压他的能力。

虽然她也想往白旭宪脸上甩钱,然后大步出门,但想到以白旭宪的性格,会如何发了疯的要把她这个闺女拉下来,她必须要做到这两件事,缺一不可。

不过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京师。

夏天晌午,阜成门附近的大路烤的冒油,白光炫目,似乎把灰突突的屋瓦都融化进了看不清边缘的白光中。

阜成门内一座大宅,梁栩仰头躺在屋内,脚下放着一盆冷水,他双脚因为长期骑马赶路而肿胀,水里泡了些草药,两个丫鬟半跪在两侧。一个端着带冰块的白银脚盆,手微微哆嗦,水在盆中一圈圈的漾起来;另一个则双手捧着淞江细锦帕子,抬到眉间,因抬了太久也胳膊发颤。

但梁栩一直不说话。

直到管事模样的蓄须男子走进正堂里,他额头带着一层薄汗,进了门弯腰一礼,低声道“殿下,您要的报纸拿来了。”

梁栩手在圈椅扶手上一抓,终于坐直了身子,道“擦脚。”

两个丫鬟像是听见了观音菩萨说话似的,暗暗大松一口气,放下水盆,将殿下双脚抱在膝头,细细擦净。

报纸递到身前,梁栩翻了翻,脸色越来越沉,而后猛地一蹬,那丫鬟被踹倒在地,惊得连忙垂头道不是。梁栩脚在银盘边缘狠狠一踢,银盆飞出去,脏水撒了那管事半身。管事沉心静气,半天恼意也没有,只提起衣摆抖了抖水。

梁栩冷冷道“我记得这几家报社,都是第一时间刊登十几日前金陵动乱的。应该都是韶骅控制的报社吧。他们真以为百姓口口相传,报纸上捏造文章,就管用了”

管事直话直说道“只是这些消息出了之后,环渤船舶的股价暴跌至底线,可以说这些年在环渤船舶上的努力,都算是打了水漂。”

梁栩抬眼看他“现在没什么比姐姐的安危更重要。”

管事“是。只是有件事,臣不得不在意。据几位早期投资人说,这段时间,有人似乎恶意操作了股价。以借券的方式,似乎只在十五日内,就赚取了两百多万两”

梁栩倒吸了一口冷气,坐直了身体,不敢相信般问道“多少”

管事面上平静无波“您没听错。”

梁栩“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管事“正在查。但这神秘人十分懂得操控市场,隐藏身份。但似乎最近韶骅似乎也在隐藏身份,在江南股券交易所,抄底购入了一些船舶公司的股票。”

梁栩更吃惊了“韶阁老他不是半死不活的昨儿刚去上朝吗”

管事“办这些事不需要亲自在江南,有私印和一些证明就够。我们查到这件事,也是因为江南股券交易所也在找那位神秘人,他们发现最近有一个刚入场的大户正在抄底,费了好多力气才查到,抄底购入者的银行账户似乎是用韶骅的私印开设的隐藏账户。是大明农商银行的账户。”

梁栩牙几乎要咬碎“韶骅”

管事“是否应该让公主知晓此事”

梁栩摇头“别。这时候递消息进宫太冒险,谁都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拦下来,哪怕是掌印我也不太信了。到底是太子常年在宫中,跟他接触的更多,谁知道他的脚踩在哪条船上。”

管事点头。

梁栩就这样光着脚,站在了黑色大理石砖的地面上“继续查,我不信韶骅有这个头脑,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到底在操纵股券的人是谁”

屋里静静的。

他走出几步,脚掌在阳光烤的温热的黑色石砖地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梁栩半晌道“但我不进宫面圣是不行了。”

对言昳来说,最开心的不是赚到这么一大笔银子。而是梁栩离开了金陵。

准确来说是不止是梁栩,男二韶星津也被带离了金陵。

梁栩必然把他当做人质带到金陵去的。看来这两个人,此刻便结下了死仇,韶星津虽然温润谦逊,但骨子里很有尊严,怕是觉得自己作为人质的这段经历十分屈辱罢。

书院熟人一下子少了很多。

连宝膺也没来上学,言昳甚至不知道宝膺是不是在公主府。

能来上学的,除了白瑶瑶,就只有言涿华了。

他好像是被他爹打怕了,终于开始仔细学习。当然也可能怕的不是爹,而是世道,见识过了他爹在派系洪流之间的不易,言涿华可能有种不能糊弄下去的感觉。

言昳没有藏拙,在申字班成绩是极为突出的,只是有些经学、策论的科目,她实在没兴趣,压根就考试乱答乱写,总分就被扯的也不算太高。

言涿华几次都央求言昳给她补课,言昳没同意。

毕竟言昳一对一小课堂仅有的名额,给了终于爱学习了的阿远同学。

言昳之前觉得山光远对学习挺不热络的,她明里暗里劝学好几回,苦口婆心,他也兴趣缺缺,反而有时候会用一种“小文盲你也来教我”似的眼神看她。结果没想到金陵那夜暴动之后,他竟然主动问她某篇文章的含义。

言昳觉得孺子实在可教,干脆在书院的时候,每天教他半个时辰。

反正这半个时辰她不教他,也会看着报纸或话本子,而后一不小心就吃多了点心,晚上后悔的在床上打滚。

山光远是真的聪明,一学就会,言昳记得上辈子有人说,山光远是山家的痴傻儿,她当时就不信,现在更不信了。

他这学习速度都已经可以用“天才”来说明了。

只是这位沉默寡言的小天才,别在她讲课的时候发呆就好了。言昳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山光远呆坐着,盯着她的手发呆,或者是目光看着她的嘴,却没像是在听她的话。

言昳有几次真的恼了,上手就拿书拍他手背,手威胁似的在他面前抓了抓“你再不听,我就挠你脸了把你吃饭的家伙给你毁了”

脸是他吃饭的家伙

山光远看着她染红的尖尖小指甲,想到某些人上辈子没少挠过他,倒是不算太痛。

但这会儿,山光远还是摇摇头,低头盯着书。

言昳果然得意的笑了,手往桌子上一拍“你给我好好看书”

言昳其实也在考虑以后山光远的专业方向,他可能学一些理工的内容更好,言昳特意从书院的找了些工程、军备、航海相关的书。

山光远也有些诧异。

他毕竟已经告知了她身世,言昳便道“你不是将门出身吗我之前不了解山家,查了查典籍才知道,你祖上不就是水师吗你难道不该学学航海相关的知识吗”

但其实山光远上辈子在陆地打仗更多,他倒是不觉得言昳会懂这些,但言昳虽然看着懒散傲慢,却竟然真的捧了几本再读,甚至她有些读不懂的,还捧着书去问过先生,在草纸上做演算,读完了再教他。

山光远心里真是又暖又酸,他说不上来,只觉得很愧疚。

他是骗着言昳,不告诉她自己也重生了,言昳才考量着他读书的机会不多,年岁又小,才这样一点点教她

但也就是因为他的欺骗,言昳才肯对他这样耐心,真要是他说了自己重生,言昳绝对把书往他脸上一扔,来一句“去你的吧”

他其实知道言昳为什么不能接受那个曾经的他。

但那些都是抹不去的事情。

但实际上。

言昳主动借工程、军备相关的书籍,跟山光远关系也不太大。教山光远,不过是她用来检查自己学没学会的步骤罢了。

言昳主动学这些,是因为她想插手这些行业。

未来打仗是不可能避免的,如果说一定要会有人在战争中发财,言昳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