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 伦敦今年的社交季已经结束。
论起今年社交季议论度最高的事,不是谁和谁传出了恋情绯闻,而是皇家赛马大赛的冠军选手。
今年有一匹黑马杀出重围。
它长相有点丑, 却是爆了冷门。最郁闷与最开心都是人类,赌马或是输了一大笔或是赢得盆满钵满。
从荷兰坐船回伦敦港,客船的咖啡厅里旅客多在闲聊马赛的胜负。
玛丽旁听了几句,七月下旬皇家赛马决赛中毒药一骑绝尘,它让至少十人在一夜之间拥有了上万英镑的身价。
给马匹起名毒药, 也能看出来这马原本有多不被期待。据说是临时用来凑数的,因为临到参赛前, 原本的那匹马被雷劈死了。
故事够奇异。
其貌不扬的马, 本来是马棚里的小丑。它的邻居是获胜率极高的高人气选手, 但很不幸在雷雨天被死神带走了。
小丑马代替邻居出征,一不小心就跑成了第一。
“不过, 我听说事情没那么简单。有几位参赛选手质疑毒药是不是服用了特殊药物,否则凭什么跑得那么快。”
”哦一群输不起的家伙。报纸上也刊登了小丑马的照片,公布了它的身体数据。虽然说它不是夺冠热门,但是所有指标在马匹中都是上乘的。“
有关毒药的议论还在继续,而且越发热闹了起来。
玛丽喝尽最后一口咖啡,没有在嘈杂的餐厅逗留, 走到甲板上吹吹海风。
近两个月, 她一点都没闲着,先是去了荷兰阿姆斯特丹,对裘德医生进行了一番生活轨迹调查。
很遗憾没有多少进展。
正如所料离岛时的预测,很有可能见不到策划海岛死亡事件的幕后操纵者,在七月六日抵达阿姆斯特丹的当天就听闻了莱裘德的死讯。
裘德,今年51岁, 擅于心脏病治疗。
原先供职于奥地利的一家小诊所,后来为便于给佩奇岛主治病而移居到了荷兰,在一家药房做顾问。
他本人却在7月2日当夜死在了租屋中。
直到3日夜晚,邻居闻到裘德屋内传出奇怪的气味,在敲门无果后终是跳窗查看才发现死亡的尸体。
裘德没有结婚,没有直系亲属,也没有亲近的远方亲属或朋友。
回顾过去两年,与他接触最频繁的居然是小岛古堡里的佩奇岛主等人。
讽刺的是,根据尸检结果裘德本身也患有心脏病,其病情与佩奇岛主表现出的症状很接近。他正是死于心脏病发。
然而,找不到裘德去医院的问诊记录。
另外,在裘德租屋地下室的化学器皿与药店购买清单记录,可推测看出他选择了医者自医。
具体怎么医治
实验记录手册上写得清清楚楚,从中不难得出一个推论,裘德给自己开的药物是有对应的临床实验。
药物实验总共10人,其中之一是佩奇岛主。
好家伙
佩奇岛主在看了记录手册上的用药数据后,差点被气到晕厥。
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往死里薅。
又是拿他的古堡当做屠宰场,又是把他本人做药剂测试对象,这利用得也太彻底了。
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会相信裘德那只人皮畜生
恐怕是与裘德善于伪装,可以轻易取信于人的特质脱不开关系。话术一套接一套,的确可能让人无知无觉地踏入死亡陷阱。
佩奇岛主立刻设法预约大医院的心脏科医生。
虽然近两年感觉病情逐步得以控制,但真被裘德搞怕了,谁知道那人会在药里掺点什么。
这会佩奇岛主只能自我安慰,他的运气还算好,没有直接被死神带走。岛上死亡的十二人,其中就有为裘德做事还被坑死的人。
先前就确定了弗格森死在密室机关上,是被裘德算计而亡。
离开小岛后,调查了另外两批死者。
雷欧祖孙在睡眠中毒发身亡死去,是不是中了安眠药
尸检结果显示确实如此,是有镇定药剂的成分,而很有可能是他家随行的管事下手。
原因可能与管事的嗜好有关。勘察其住处,发现他私下收藏了不少孤本书籍。
古堡藏书室有不少孤本古籍。或是裘德事先与雷欧家管事暗中协议,只要他对大小主人下一些安眠药就能获得好处。
雷欧家管事不敢对主人下毒,但如果只让祖孙两人安睡一晚的话,他有那个不忠的胆量。谁能料到毛绒玩具猴子的眼珠也是剧毒,触摸过它的人都会死去。
裘德怎么敢确定雷欧祖孙与其管事都会触碰,又怎么料定毒发时间
恐怕就是他亲手递出毛绒猴子,在地下实验室内也找到了鸡母珠与制作玩偶的材料。
至此,尚有哈伯德之死仍不确定。
他死在了浴池中,死亡时面带微笑,究竟是不是中了传说里的腓尼基人「死亡微笑毒药」
哈伯德的尸体被直接运回了德国。
此前,仆从也说了听到过主人哈伯德与合伙人说要找明顿先生谈生意,才有了哈伯德的海岛之行。
玛丽为查清内情亲自走了一趟德国,去哈伯德经营的传媒公司寻找他的合伙人。
人算不如天算的事出现了。那位合伙人去接哈伯德的尸体,一队车马在途中遭遇了特大暴雨。
暴雨引发了山洪,运尸队伍很不幸地被山洪埋了。
接下来是漫长地搜救,足足花了半个月才把山洪中的遇难者都找到。
哈伯德的棺材被滚落石头砸碎,尸体被砸成两截。
由于在雨水泥沼中浸泡多时,凭着当下的技术没有办法精准验尸,而其合伙人也死在了山洪之中。
线索断了。
玛丽在德国没能有进一步的收获,除去哈伯德与其合伙人,无人知晓哈伯德的公事安排。他究竟为什么去小岛找明顿先生,暂时成了无解之谜。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