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一次愉快轻松的海岛度假,最终会成为与死神的一场博弈。
人类能赢过死神吗
绝大多数人并不抱有希望,有的问题根本不敢问出来。比如72小时是虚报的话,那么存在正确破译密码就阻断爆炸吗
不敢问。
生怕话一出口就惊动了在黑暗中狞笑着的死神。
希普利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会组织这样一场海岛联欢。
后悔太迟,只能抓住最后一丝生还可能性。“两位,你们对破译密码锁有多少把握”
“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把握,该试的还是要试。”
玛丽没说具体数字,“诸位还请尽快撤出古堡,在岛上找个掩体呆上半小时。”
假设搞错了密码,最坏的结果是整个岛炸沉。
如今无法逃出海岛,为了最大力度求生的也只有逃出古堡躲到岸上,起码避免建筑物坍塌时被埋。
然而,总要有人留下来去密室转动密码锁,一旦失败就会被当场炸飞。
佩奇岛主犹豫着还是开口,“不如我来。就像是船长在遇到海难时最后一个撤离,这是我的古堡,我该为此负责。”
“不必了。”
迈克罗夫特笑着拒绝,“请您也离开吧。做事有始有终,就让我和明顿先生去完成破译的最后一环。如果推测错误,也就是我们承担最直接的后果。”
玛丽赞同地连连点头,“别耽误时间,别上演生离死别。趁着外面的风浪还没有达到把人吹走的程度,速战速决。”
是为缓解气氛,玛丽还能说几句激励众人的话。
“诸位,我有一个小请求。等到此次逃生成功后,请你们谁都不要把这段经历写成小说。如此糟糕的体验就让它成为海岛上的秘密,可以吗”
“如果可以成功活着,当然如您所愿。”
“是的,是的,我保证只字不提。”
“只要活着回国,我也保证将守口如瓶。”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纷纷承诺如果活下来,一定不会再对外提及此次秘密。是的,只要活着。而如果不幸死去,那也就不存在对外言说的可能性。
迈克罗夫特看了一眼明顿先生。
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不仅是激励之词,更是不愿意因为一片论文招来杀局的事发生第二次。
保证之后,众人退出了古堡。
佩奇岛主指路,沿着海岸有三处比较适合临时躲避风浪,一群人分散成三批藏身。
偌大的古堡一下子空了。
只剩下玛丽与迈克罗夫特,一步一步走向了地下密室。
踏踏踏
皮鞋踩着木地板发出了回响,紧接着贴着后脖子吹过一道凉风,吹得手上的煤油灯明明灭灭。
地面的影子似乎都跟着扭曲了一下。
“您瞧,这场面像不像两个人密探闹鬼的古堡”
玛丽说,“断瓦残垣、蜘蛛结网、一地破败的古堡固然可怕,但有更可怕的。”
玛丽饶有兴致地现编故事,“与划着一艘小船在大海上飘荡。不料飓风突至,海浪打船,眼看就要落入海中。两人想要找一个落脚点,惊喜地发现了不远处有海岛,上面有一座灯火通明的古堡。
终于成功上岸,推门而入,古堡里食物、衣物、家具一应俱全,唯独没有人,一个都没有。仿佛瞬间,原来的住户都消失了。您说哪一种情况更刺激”
迈克罗夫特煞有介事地思考了几秒钟,“对我而言,和您在一起最为刺激。正如此刻,生活比故事更刺激。”
玛丽笑了,“确实如此。”
说话间,两人再次回到了密室,来到密码锁操作台前。
对视一眼,相了点头。
没有再犹豫,直接转动了密码锁。第一把锁转到「j」,然后依照此前的推测依次转动了剩下的十四把锁。
当最后一把锁转到了「g」,只听地面下传来“咔嚓咔嚓”的金属齿轮滚动声。
整整十分钟,地下才重新恢复了安静。然后密码锁下方弹出了一块小抽板,只见其上以红漆写着「恭喜通关」。
不只于此。
抽板上还静静地躺着一个眼熟的东西,是圣甲虫社的鎏金徽章。
四月时,歇洛克帮忙侦破白教堂狩猎凶手案件,去调查了可疑分子的住宅。那原本是走马灯数凶手的老宅,而在落灰的暗格里找出了一块鎏金徽章。
“那块徽章正面篆刻了「1848,11,5no12」,是走马灯数凶手入社的时间。“
迈克罗夫特指着面前这一块,“时间不一样。「1842105no3」,这块徽章的持有者加入圣甲虫社的时间更早。”
尽管如此,两块徽章的背面却有几乎一致的小诗。
「我伸出了两根手指,握住了半面旗。此刻,看到一只怪异的飞鸟冲向了太阳。」
两块徽章的背面小诗是两种字迹,但都歪歪扭扭,不是专业雕刻师所留。
有理由怀疑,两个或几个持有令牌的人聚在一起,现场在自己的徽章背面刻了同一首诗。
不同与走马灯数凶手,眼前这块的背面小诗末尾还添了一句话「当海与火碰撞,我的后继者,你该大胆地去开启无尽之门。」
眼下,古堡的存亡险情解除了,但密室里的气氛却有些凝固。
谁是后继者
玛丽微微垂眸,不是她对号入座,而是一系列的死亡事件是围绕着圆周率展开,让她很难说服自己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呵呵。”
玛丽不由冷笑,这是一场非自愿参与的试炼。被选中的人,只能成功,输了就是死。
她没有立刻收起徽章,“说不定它会是某个地方的门钥匙。上次那块,我保管了,这块您想留着吗”
既然一次又一次遇上了圣甲虫社,接二势必连三。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撞上了所谓的无尽之门秘密,各自持有一块徽章也方便行动。
“当然,我愿意保管它。”
迈克罗夫特不曾犹豫地收好,说不定某天必须凭徽章才能一起行动。
至于是哪一天哪一个地方
有些答案仍旧藏在迷雾之中。
两人隐瞒了徽章的事,只把成功破译密码锁的消息传达给了岛上其他人。
众人仍有不安地实地核查了一番,看到了密码锁弹板上的「恭喜通关」才稍稍送了一口气。
但还是有些提心吊胆,万一凶手不按常理出牌,还是要引爆古堡呢唯有等到游轮靠岸,等到平安返回大陆,悬着的心才能彻底安放下来,才能真正欢呼雀跃。
游轮何时能来,要看飓风何时过境。
随着风雨加剧,折腾了一天的众人只有耐着性子在古堡里继续等待。
半夜三点,各回各房。
迈克罗夫特也躺回了侧卧大床。一旦闲下来,原本被压制的棕色小药瓶引发的猜测一股脑地全部涌了出来。
接下去的半个多小时,是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辗转反侧,什么叫做夜不能寐。谁能想到失眠会找上福尔摩斯。
小药瓶究竟是什么药
迈克罗夫特有了一个大致推测,但明顿先生说了不会再正面承认他的猜测,起码短期内是没指望其主动承认了。
蹭的一下。
迈克罗夫特跳下了床,三步并做两步打开了侧卧的门,急速穿过了客厅到了另一侧,是在主卧的门前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想要敲门,但又停顿在了半空中。
客厅里,尚且留了一盏煤油灯,依稀可以看到时钟指向了0339。此时侧耳凝听,主卧里面已经没有了动静。现在敲门,是不是夜间扰人清梦
下一刻,主卧的门刷一下从内侧突然拉开。
玛丽戏谑地打量迈克罗夫特,“这都几点了您不休息,反而在我门口徘徊,是有什么指教吗”
屋内,灯火昏暗。
窗外,狂风暴雨。
迈克罗夫特维持住了镇定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我思来想去,对于您的棕色小药瓶,必须得说点什么。”
玛丽似乎不甚在意,“我说了,那只是晕船药而已。”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
迈克罗夫特几乎能确定棕色小药瓶的药会有副作用,“如果有病,的确该服药。但对于使用棕色小药瓶药物,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或许可以采取其他疗法。”
玛丽挑眉,“哦您有好的建议”
迈克罗夫特可不认为服药推迟身体生理循环于健康有利,“正如您曾经劝诫我,过量糖分有害健康,我也得说您应该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安神静养就是最佳方案。”
玛丽差点笑出声,话是很对,但未免好笑。
“福尔摩斯先生,您怎么不多补一句多喝热水呢”
“我想理智如您,不会忘了喝水。”
迈克罗夫特知道应该说点有建设性的建议,奈何他没有任何经验。“或许,我能一些精神上的帮助,帮助您舒缓身体的不适。”
“比如”
玛丽眨了眨眼,两人打着哑谜,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倒想听一听能有什么精神安慰。
迈克罗夫特认真提议,“如果是在伦敦,我可以为您演奏一段舒缓的音乐,我的大提琴还不错。但在海岛,没有乐器,我可以为您读诗,或是为您讲故事。您觉得呢”
“什么诗情诗吗”
玛丽不等回答,笑着又问,“什么故事童话故事之「狼人怎么一口口吃掉大红帽吗」福尔摩斯先生,看不出来您很有创意啊。请问,您打算怎么编动作戏的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