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世纪初, 斐波那契的计算之书问世。
其中提出了有关兔子繁殖的问题,从而有了一个数列0,1,1, 2, 3, 5, 8,13, 21, 34, 55, 89,144。是从第三项起, 每一项都等于前两项之和。
时至眼下的1870年,这个数列仍旧没有被正式命名,因为近年数学界才刚刚开始展开对此数列的相关数学性研究。
玛丽脱口而出的斐波那契数列, 是她上辈子1877年由法国数学家卢卡斯研究斐波那契的数列时提出的正式命名, 并且给出了「f00, f11, fnfn 1fn 2n 2, n n」的表达式。
显然,前世今生两个不同时空的科学研究进度并不相同。
据她所知,这个世界法国没有卢卡斯,至今也没有谁提前将斐波那契数列的n项式表达出来。
正因如此,如今学界有关斐波那契数列的研究不够理论化。
迈克罗夫特所言的黄金螺旋,是他闲暇时研究斐波那契论著所得的结论, 能在坐标轴上画出相应图形。
不过,他懒,从没想过专门为此写什么论文。即便有了一些理论发现,也没想过要公之于世。
此刻,两人不约而同地确定了扎耳怪出没的地点规律,指向了地图上的一个点。
那个位置正是黄金螺旋线上的一点,趋近于其中心位置。
“这张地图不够精确。”
迈克罗夫特示意稍等片刻,从书架上取来清晰全面的手绘纽约地图,由此可以精准定位是哪一栋建筑物。“落叶街6号,是一间废弃的磨坊。”
地图标示的落叶街名不副实,没有落叶的美景可以欣赏,反而是垃圾遍地的贫民窟。
玛丽认为扎耳怪的选址很到位,“在足够混乱的地方藏一个人,不会引起别人的警觉。这也是扎耳怪给唆使者的特殊待遇了。”
所谓特殊待遇,是要从扎耳怪的出没地点说起。
现在人们对于斐波那契数列的研究并不够深入,还没有用科学公式去论述自然界中的黄金螺旋。
比如扎耳怪的出没地点形似蜗牛壳的螺线,这应该不是她特意遵从数学规律,而是源于对蜗牛的极度厌恶无意中接近了黄金螺旋。
为什么扎耳怪极度厌恶蜗牛,还要依照蜗牛图形选择作案地点
也许是认为每次作案都是杀了一次恶魔,沿着蜗牛形状轨迹杀恶魔更能消恶魔。对于最初唆使她开始作案的那个人,是给要给对方一些特殊待遇。
这也只是玛丽的推测。
还是那句话,精神病的想法你别猜。真要猜得一模一样了,反而要问一问究竟是谁有心理问题了。
事不宜迟,前往落叶街6号。
中午十二点整,六个人来到落叶街。为了不引人注意都换上了破旧衣服。除了玛丽与迈克罗夫特,还有贝利家四位身手很好的护卫。
下雪的纽约很冷,一路行来遇上不少蜷缩在街角的衣不蔽体的穷人。
这种天气的贫民窟,哪怕房子残破了一些,但也能算作一处能躲避风雪之地。
此行的目标地点,落叶街6号却没有人住。
不是因为没有房顶不挡风,而是因为那里闹鬼闹得很凶。
闹鬼,很常见的不让人靠近的理由。
理由虽然老,但管用就好。没有谁会轻易靠近废弃的磨坊,因为从两年前开始就有古怪的声音传出。传言中有人曾经靠近过,但或是成为了一具尸体,或是彻底消失不见了。
“两年前”
迈克罗夫特听到这个时间点,克丽丝正是从两年前开始被家暴,但她当时生活在巴黎。
玛丽“这里原本可能是德鲁的据点。”
梅丽莎的未婚夫德鲁史蒂文,如果他不在家里搞奇奇怪怪的实验,总要另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没必要再猜,进去就能一探究竟。
鉴于扎耳怪对于丛林毒物的精准掌握,六个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比起深夜潜入,是反其道行之地选择了中午前来,为的就是能看得清楚些。
黑夜里查探,外来者显然不占优势,还不如一举突围。
废弃的磨坊里空空荡荡,没有留下任何机械工具,只有几件残破的家具。
乍一看似乎没有人类生活的痕迹,但地面上几枚脚印与拖拽重物的痕迹显示出此地有暗室。
是有一间地下室。
在断腿的木桌下面,发现了一块长方形的铁板。凌乱的脚印到此为止,应该是掀开铁板往地下去了。
“罗曼夫人,不如留两个人和您一起守在出入口。”
玛丽可不想发生六个人一起被关地下室的意外,“万一地面有情况,也能及时应对。”
“好。”
迈克罗夫特知道裙装不便爬上爬下。这种时候没必要争,说不定扎耳怪现在并不在地下室,谁先遇到也不好说。
话不多说,玛丽打开了铁板。
咔吱
往下看并不是漆黑一片。楼梯是铁制的,墙壁上有着三盏壁灯,泛起了昏黄的光亮。
地下没有声音,而飘来一股土腥气。
「下去。」
玛丽打了一个手势,她和两个护卫先后进入,脚步轻到微不可闻。
来之前,已经打听过这间废弃磨坊的历史。
以前的磨坊主破产后,这一块地皮无人继承,更不谈改造再使用就废弃了。因为短期内无法联系上曾经在磨坊工作的劳工,暂时不知此处地下室的构造。
楼梯尽头的木门上了锁。
看来扎耳怪暂时不在地下室,而锁头难不住玛丽。三两下,铜锁被打开了。屋内也点着蜡烛,其中的场景却让三人为之一怔。
地下室并不大,只有十二平米左右。沿墙摆放着一些小型木箱、一张操作台,以及一把木椅。
正中央处,有一只透明玻璃桶。大约两米高,直径一米,顶部没有封盖。从天花板横梁上悬了一根绳索,落在玻璃桶的正上方。
只见,玻璃桶内赫然有一个男人。
男人大概一米八的高个子,双手举过头顶被悬下了来的锁链绑住。
他被吊住在玻璃桶里,没有穿衣服,但也看不真切他的身体,因为整只玻璃桶内被灌入许多蜗牛。
各种各样的蜗牛,密密麻麻的,它们快要淹没男人的身体,只让男人露出了脖子与脑袋。
蜗牛蠕动着,或是沿着男人的手臂,或是沿着男人的脖子,或是男人的头皮上缓缓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