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讲究的怀表, 不仅要表身精美,也要有与之相配的表链。
近二十年的顶级表链,双头阿尔伯特式样占据一席之地, 源自于英国自阿尔伯特亲王的设计。
一条贵价表链, 取材贵金属,而以纯手工的雕工制成。
表链上,往往会挂着小吊坠或小铭牌, 那成为男士服装上的点睛之笔。
当下, 宾利佩戴的表链缺失了挂坠, 这并不符合常规的佩戴标准。
迈克罗夫特仅仅扫了一眼。
这种不合理表链挂件的缺失,外加宾利和他朋友的脸色不佳,无疑说明他们遇到了某些麻烦。
不过,有的问题并不适合以罗曼夫人的身份开口。
下一刻, 似乎心有灵犀, 只听玛丽不掩关切地代为问出
“宾利先生,请原谅我的快言快语。瞧您的样子,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像是一大早就匆匆赶路,都没来得及吃早餐的模样。”
临近圣诞, 又是在塞勒姆城。
此处的生活本该悠闲, 宾利和他的朋友却是面色不佳。
咕咕
仿佛印证猜测, 宾利与安芬森的肚子很是配合地发出了饥饿肠鸣。
宾利看向安芬森, 得到但说无妨的眼神, 他也就没有隐瞒两人早上遇到的糟心事。
“别谈了, 糟糕透顶。这简直是我经历的最糟糕的一个早晨。很抱歉,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比钻石号的早晨更糟糕。”
钻石号上,一天清晨有人失踪, 后被发现死亡。
宾利很诚实,虽然游轮上死了人,但毕竟被害者是陌生人。他为被害人遭遇而感叹生命无常,可确实不会为之伤痛不已。
“一个多小时前,我和安芬森来不及坐上餐桌,就被认为是盗窃藏品的小偷。”
宾利将水晶骷髅头失踪一事和盘托出,随后就指了指衣服上的表链。
“难怪有句俗话,运气不好喝凉水也会塞牙。我刚买没多久的表链,装饰吊坠也掉了。也许是弄丢在了怀特馆长家,但如今的情况,我着实不想再回头去再去寻找。”
此时,迈克罗夫特似乎不经意地说,“没有挂坠的表链是不完美的,不知原本的挂坠是什么模样宾利先生,您的表链刻着海浪波纹,现在是打算重配一个吊坠吗手工制品,恐怕很难找到一模一样的。”
“是的,原先的吊坠上刻着一条鱼。”
宾利正在苦恼吊坠丢失,这会也是自然而然都说了出来。
“五天前来到塞勒姆镇,我在一家小店淘到了这款表链。正是觉得吊坠和我很配才将它买了下来。”
宾利是双鱼座。
尽管吊坠银牌上只刻了一条鱼,但觉得那条鱼很有个性。
安芬森做着古董生意,虽然表链不属于古董,却也足以让他评判那块吊坠的独到之处。
“看起来像是深海之王,就是龙来德在鱼类的历史中提到的蜈蚣鲸,很有气势的一条怪鱼。这种刻文很罕见,也不知道它怎么会流入二手店。再想要搞一块相似的吊坠,恐怕是很困难。”
玛丽听着,状似无意看向罗曼夫人。
这位说前来女巫镇是想买一块顺眼的怀表,也许传说里的深海之王就非常合适。
迈克罗夫特仿佛没察觉一掠而过的打量,而是与宾利继续着怀表的话题。
“这样说来,您是单独买了表链,没有把怀表一起买下,不是一套是否有些遗憾不知是在城里哪家店买的,我对怀表也有点兴趣,想找些有趣的店逛一逛。”
“哦我也想买一套,很遗憾,「炼金石之家」并没有收购配套的怀表。”
宾利直接报出店名与地址,“下午,我打算再去瞧瞧。那枚遗失的吊坠,就当是它和我没有缘分。”
宾利可以不在意遗失之物,但总有人必须追问清楚。
毫无疑问,迈克罗夫特是其中之一。
不回旅店了,转身直接去二手店「炼金石之家」,问清特制的表链从何而来。
不谈先一步去餐厅的宾利与安芬森,这两位不足为惧。
迈克罗夫特需要顾及的是另一位。哪怕合作寻找钻石号麻布之谜,但他并不能透露失踪的情报人员之事。“明顿先生,您”
“我有点累了,正准备回旅店小歇一会。”
玛丽几乎同时开口,状似疲劳地揉了揉眉心,又是歉意地说到,“抱歉,您刚刚想要说什么”
迈克罗夫特略有意外,他还能想要说什么,只是想找借口单独离开。
没想到今天明顿先生如此好说话,这位精神奕奕地和疲累没有半点关联,一听便知所谓需要休息是借口。
“既然如此,我先去「炼金石之家」逛一逛,还请您保重身体。”
迈克罗夫特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难道明顿先生真有潜质变成传统大众意义上的体贴绅士
玛丽瞧瞧,这不确定的眼神,难道她不可以善解人意
进退有度,分寸大师,这些都是她头顶上无形的光环与头衔。那些竟然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马车来了,愿您此行顺利。”
玛丽也不多言,只是微笑相送,一切都在笑容中。「请牢记,今天我的通情达理,把握住好奇心的尺度。将来,或是值得您借鉴与学习的对象。」
迈克罗夫特轻轻点头,上了马车。此刻,当然读懂了那些藏于笑容里的话语,却没有将它放在心上。
是否有好奇心并不重要,因为他很了解自己有多懒而不会主动去验证猜想,那就不存在将来要剖析明顿先生的秘密。
此时,显然两人在一件事上的认知不同永不说永不,正确吗
玛丽很有自信,但多少学会了给自己留一丝退路;
迈克罗夫特尚不认为生活能有多少不可控的变数,哪怕他已经被马修阁下坑到了美国,但工作是工作,并不会影响他的私人生活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