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下大街, 这条街是柏林最著名的街。
十八世纪初开始,此处陆续建起了各式宫殿建筑,是一条名副其实的皇室之街。一百几十年过去, 在此居住的是德意志皇帝威廉一世。
今年,也就是1871年, 德意志帝国建立, 威廉一世在法国凡尔赛加冕。
德国皇帝为什么在法国登基
一言以蔽之, 是胜利者的炫耀,更是狠狠羞辱了战败者。简单直白点就是德国在辱法, 而德法之间的前仇旧恨说起来可以上溯几百年。
玛丽行走在菩提树下大街,没有去追忆欧陆各国的斗殴史, 径直走入同在这条大街上的柏林大学。
新学期开学一个月, 她在柏林的生活可以用一个词形容平静。
虽然德意志帝国成立后, 菩提树下大街开始陆续涌入一批金融机构、商店餐厅,但这里不比华尔街疯狂,更不比伦敦金融街繁华。
一切都尚在建设中,正如玛丽对于目标人物安东尼与哈伦的摸查还在进行中。
她特意申请来此交换学习, 主要是瞄准了大学图书馆与资料室。与网络时代不同,当下想要查阅一个人写过的文章,只有阅览纸质资料。
某些著名研究的成果刊登到了权威期刊上, 甚至出版成书。
然而,不少学生并没有足够出彩的文章, 比如从柏林大学毕业的走马灯数杀手哈伦,他并没有著作问世。
唯有来到哈伦身前所在的大学,查一查他上学期间交过的作业、毕业论文等等,才有可能窥见他的过去。
但还不一定查得到。一方面是校方与老师不一定保留学生的所有资料,另一方面去档案室需要权限。
玛丽得到了几位教授的授权, 获得了出入档案室的通行证。
她凭什么当然是凭借人格魅力,具体点说是聪明的脑袋,让教授们大开方便之门。
相对应的,她需要给出研究成果。
这次能成功获得交换学习的资格,正是向柏林大学提交了一份有关研究数字π的设想。显然,它成功地引起了柏林大学数学系的兴趣。
玛丽不紧不慢地把控着研究进度,没让老师们看出来她的主要精力并不在数学的海洋里,而是关注着资料室尘封的过往。
一个月内调查到的内容不多。不论是写出精神控制术的安东尼,还有钻研埃及复活术的哈伦,两人在校期间都很不起眼。
校刊里没有两人的身影。他们不是风云人物,也没有朋友是当红人士,在校期间的论文也都平平无奇。如果不曾确定诡异凶案与之相关,这两位真就是大学里的路人甲。
玛丽试图寻找曾经教导两人的老师们。很遗憾,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没有哪位教师还在校任职,多数已经病逝。
目前只问得两个地址,在德国西南方的黑森林住了两位退休教授。这会已经去信询问相关情况,不知道会否有回应,或者在今年寒假期间走一趟。
当然,眼下倒也不是全无线索。在翻阅一摞摞文件后,发现了安东尼与哈伦的一个关联点。
虽然两人就学时间相差二十年,但都加入过一个小社团「圣甲虫社」,那是一个研究古埃及文明的社团。
圣甲虫被古埃及人视作圣徽,是复活与诞生的象征。以它代表研究埃及文明的社团,起名很贴切。
这个社团却在十八年前解散,几乎没有留下活动记录。原因是天干物燥,但没人小心火烛。
十八年前,大学档案室着过一次大火,烧掉了建校几十年间的部分社团活动资料。
比如圣甲虫社团的详细成员名单,报备给学校的社团活动内容,有没有老师指导等等,这都成了无法查清的事。
确定安东尼与哈伦都加入过这个社团,是从为数不多的残页里找到的关联。
必须感谢档案管理员没有把烧了一半的资料都扔掉,而是把残片都封存了起来。残页中还提到圣甲虫社团的据点,除了校内活动,在校外柏林市内还有另一个相聚地。
问具体地址
不好意思,因为资料存放的不妥当,居然看不清楚了。
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去找圣甲虫社团的其他成员了解情况。
这本就是一个小众社团。火灾后,残余的名单姓名仅显示出七个人,最年轻的那位也已经五十岁了。
这个时代,欧洲人的平均寿命都不满五十岁。
玛丽不知道还有没有联系上对方的可能性。
也别怪她多疑,总觉得火烧档案室的大火不寻常,怎么就正好把社团重要资料烧没了,让线索变得晦暗不明。
翻查档案的过程非常枯燥,一个人翻阅就更无趣。
玛丽试图在别处寻找乐趣,比如忙碌了一天去吃点下午茶犒劳自己,但不得不说德国的食物太实在了。像是学校之侧的咖啡厅,下午茶的标配是咖啡加奶油超多的蛋糕,或者是咖啡加肉香肠面包。
请原谅,这些食物让她想瞬移回伦敦。
尽管如此,到点了还是要去咖啡厅。
玛丽选择了红茶加燕麦面包,不要糖,不要奶油,更不要加乱七八糟的肉酱。
今天的苹果咖啡厅却比平日喧闹了几分。
“明天中午就是广场雕像揭幕仪式,你打算去旁观吗”
“当然要去。十二年了,御林广场的中央总算不再光秃秃了,怎么能不去参观。”
“昨天夜里雕像被运到广场中央了。这会正用一圈幕布围着,也不知道雕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