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经八脉一脉都未打通,我努力过数次,但是”坤天仇摇了摇头,道“不知为什么,做不到。”
朱芸婉然一笑,道“你自己在摸索着,我很佩服,但是前人早已有过通脉的方向,自然可以直接借用之。”
“我也想过这方面的可能,我是坤家弃子,离开时没有这方面的武学知识,而且”坤天仇似有所想,沉吟片刻道“我并没有拜过师,教导我的人很少很少。”
“我所掌握的,都是我自己摸索学会的”坤天仇自嘲的笑了笑。
“自学吗”朱芸喃喃而语“自学就能达到这种程度”
朱芸美眸闪现出异样的光芒,淡笑道“看来我能教你很多呢,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学呢”
闻言,坤天仇黑眸略显诧异,道“你应该问,我敢不敢学才对。”
“是吗”朱芸略微额首,纤手轻轻把玩着自己的秀发,道“或许是吧。”
似乎这句话的出现,就让两人彼此产生了距离。
这种距离似是两人刻意要产生的一样。
是吗
或许是吧。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也不知彼此心中又是一种怎么的感觉。
哗,哗,哗
哗,哗,哗
突然间,外面一阵骚动。
夜色萧萧,寒风冷冷。
外面,似是有很多的人包围了过来。
这一点一丝的声音,如同晨曦的响钟一般清晰,又如夜末鸣声一样响郎。
仅仅只是丝丝沙响,却已暴露了自身的行踪。
这里,存在的无一不是高手。
这里,坐镇的无一不是精英。
他们来了
这些异族,终于组织了一波的进攻
下一刻,客栈中的人,不断站起,走了出去,脸颊之中似是带着点点残忍之色,又似带着一丝期待,或许,这一刻早该到来一般。
坤天仇冷冷的笑了笑,并没有动,因为他知道,有人没动。
而这些人,才是有真真正正被众人所认同的实力。
这里的战斗,已发生多日,这些人,才是主导。
寥寥无几的几人,却各自散发着独有的气息,占据着独有的位置,彼此相望,他们似乎是早已熟识,承认了彼此的地位,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坤天仇静静的看着这几人,似是在回忆,似是在探索,但终是无力的摇了摇头,道“这几人,在我印象中竟几乎无所知,如此青年而又一流的高手,竟然没有什么传闻,真是令人惊讶。”
闻言,朱芸美眸静静的在这几人停留了一下,纤手轻点桌面,淡淡而道“或许,我稍微知道一些,只是不知我的猜测准确与否了。”
“可请说否”坤天仇黑眸中略带着一丝询问。
朱芸俏颜之上闪过一抹欣然,缓缓而语“我想有个人不用再多说了吧,洪武侠志萧哞,南拳门南霸天的第三弟子,如果真要多说一点的话,可说是江湖中少有的为国报效的门派之一吧。”
“之一吗”坤天仇了然的点了点头,道“这个人,确实不用多说了,就在刚刚还交过锋了,可算是好汉子,江湖评价也对其颇高,能做到这一点,当真是不易了。”
随即朱芸纤手静放桌上,指向一处,坤天仇顺着她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其人一身白衣,脸颊俊逸,看似飘逸,无可捉摸,忽闪忽现之感,而在其桌上,放置着一个斗笠和一把剑,那把剑虽未出鞘,却也感那锋利未尽之势,着实是一把宝剑。
此人一身行头,一身气质,颇似李慕白,只不过相差的一点区分,正是那人眼眸之中,无时不刻隐含着一抹杀气,也仅仅只是眼眸之中。
他竟能内敛如此,竟能将杀气控制如斯,此人所学应是一流的杀人之道。
坤天仇默默的观察着此人,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分析,诚然开口道“此人怕是一个杀手吧,一流的杀手不过如此了。”
朱芸笑了,美眉呈现出了一抹月牙儿,道“我就知道,你能看的出,对,你猜的没错,你可记得杀手图录中所记载的絮雪飘扬吗便正是此人,一剑一鞘一斗笠,孤峰傲雪杀气现,魑魅魍魉奈我何,世间奸佞不两立。”
“还有他那一把剑,名叫傲雪,可与当世两把名剑饮露弑神相比拟了。”朱芸说着,妙眸一转,怔怔的看着坤天仇,再道“其实,你该谢谢他,如若不是他,你便不一定能够悟到毁灭之念。”
“哦”坤天仇眉毛一翘,带着一丝疑惑,道“这是难道”
两个简单疑问,似乎证实了心里所想一般。
朱芸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你在斩杀那几百余人之时,他加入了进来与你一同作战过,而你当时应该只能看到一个白色身影而无从顾及,之后,那在领悟毁灭之念,但是念的领悟如此艰难,必须得是身、行及脑中所现相结合,才有可能领悟,当时,他便承受了你包含着毁灭之念的全力一击,也是第一击,仅仅一击,就将其击退,毁灭之念之强也可知,而你的身影也在他的神念之中印入了无可战胜之感,想来他也无胆再来杀你,你确实真的该谢谢他。”
“谢吗”坤天仇似有所想,不经意的道“我便饶他一命就是了。”
这句说的如此平淡,却又显现出强烈的自信,似是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说者似是无意,听者却是有意。
朱芸不知所想,淡淡一笑,随即纤手又是指向了一方,道“金斧祝熊,是大明王朝中最大的商行祝氏商行的少主,也是祝氏商行未来的继承人。”
她停顿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过,看到他,你也该清楚了,至少,至少在表面上,他是因为酷爱武学而离家的,对继承商行完全无意,因为他有个弟弟,商业才能极为出色,所以他应该有几年没有回过家了,这一点你该明白是何意的吧。”
坤天仇听着她的话语,静静的看向了那个人。
金斧祝熊,这一眼望去,并没有想象中的粗犷,相反的是长相文气白净,而就在此时,手中也是拿着不知名的一本书,在静静的读着,他没有理会过外面吵闹的打斗声,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慢慢的翻阅着手中的书,如果不是他的身边放着一把巨大的金斧,甚至会让人以为是个书生在刻苦恭读。
坤天仇知道,这种人无一不是极其聪明的,就是因为太聪明,看的太透彻,才会难以决绝,甚至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因为他,做不到残忍,残酷的选择,就只有,自己退让,承受。
“又是因为家族吗”坤天仇黑眸深沉,“他为了弟弟而去避让,而让出商行继承人之位,看来这种好意他的弟弟并没有理会,或者说是理会了却做出了抉择他来此地,已经带了死志,或许是为了报国,也或许是变得心冷,也或许是为了成全他的弟弟,这便是家族的残酷”
朱芸美眸转过一丝痛惜,颓然道“这便是家族,这便是世族无奈还是残酷怎能短短的几句话可以了解只有生在家族之人,身在家族之人才能明白。”
“金斧祝熊吗我了解了,如果可能的话,倒是要结交一番。唉,只不过真是一个可悲、可惜、可叹的人物了。”坤天仇转头,黑眸再次看向了朱芸,道“说一说后面的吧。”
闻言,朱芸婉然一笑,道“那便说一说,这里唯一的女子吧。”
“冰峰雪地寒风萧,晶针银挂白花飘。天河直通云霄外,霜海漫空无喧嚣。说的便是她天霜冷艳。”朱芸说着似是带有一丝冷意,一丝杀意。
冰峰雪地寒风萧,
晶针银挂白花飘。
天河直通云霄外,
霜海漫空无喧嚣。
远远望去,一身白衣贯身,细细的蓝色丝带围绕的衣裳环绕,三千青丝轻轻披散在香肩之上,清冷而高贵,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似是含着一丝冷冽的味道,那是一种生命挣脱而出,带着些许冷寒之感。
这是一种,生命经过无数次的蜕变,无数次的挣扎。
对,就是挣扎,挣扎而出的生命。
那是一种不甘,又隐藏着一种骄傲。
拒人千里之外,是因为不相信别人,只信自己。
自己独自一人前进的道路。
眼神中的漠然。
这种漠然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女子身上。
这又是一个经历了怎样的女子
“好特别的女子”坤天仇低声沉吟,黑眸中带着一丝沉重,慎重与郑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