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小女子此番前来,的确有事相求”
“哦”阴山君点头
“说来听听。”
“我教门徒前些年在齐州拉了一伙人,号幽山军,却不知为何引起朝廷的忌惮,更是派了大军围剿。”南松轻叹,无奈道
“这是误会一场,幽山军绝无反意,听闻前辈与州牧大人有旧。”
“不知能否手书一封,代为解释一二”
“这”阴山君面色微变
“圣女所请,苏某本不应推辞,不过我与齐州州牧是早些年的交情。”
“自苏某舍了肉身,转修鬼道并立下这阴山县城后,他就与我断了交情。”
“我的信,只会火上浇油,怕是帮不上忙反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吗”南松美眸闪动
“可我怎么听说,前辈的肉身子侄,现今都在州牧手下当差。”
“苏某早已舍了肉身,何来子侄,更无血脉。”阴山君面色不变
“那些人,也早已与苏某再无瓜葛。”
这封信,他是万万不能写的。
写了。
岂不是说阴山县城与罗教有关系
到时齐州州牧,怕是真的要与他割袍断义,乃至大义灭亲。
但罗教的面子也不能轻易驳斥。
先不说罗教不易招惹,当年,自己还欠了罗教长老一个人情。
好在南松并未强求,抿了抿嘴,笑道
“既如此,那就算了。”
“呼”
阴山君下意识松了口气。
“前辈。”南松美眸转动,由抛出一个话题
“不知您对当今天下大势,如何看”
“这”阴山君嘴角抽动
“在下现今只是一介散人,只求一时逍遥,天下大势委实不甚明了。”
“前辈过谦了。”南松摇头
“能在身陷囹圄之际悍然舍弃肉身,另立阴曹,前辈的眼界才是真的高明。”
随即又道
“现今大周已经传世经年,距离三百年一轮回也没有多少年。”
“再加上外戚把权、私弊横生、天灾人祸,怕是已至王朝末年”
“圣女慎言。”阴山君面色一肃
“现今陛下圣明,直言纳谏,百官忠贞,朝廷之事不至于此。”
“嘻嘻”南松美眸看来
“这话,前辈自己信”
“家师曾言,若非几十年前那场大变,大周怕是早已亡了国。”
“说起来,晚辈入教时日太短,对那几十年前发生的事颇为好奇”
“圣山君突然绷紧身躯,打断她的话头,双目圆睁,表情比刚才提及皇朝末年之际还要严肃数倍
“几十年前的事,莫要提及。”
“是吗”南松眉毛微挑,对对方的表情略有诧异却又感觉理所当然。
不论是谁。
只要经历过当年之事,都绝口不提,且每每都是如临大敌。
就连她的师尊,那位在罗教之中高高在上的存在,也是如此。
忌惮、恐惧。
几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全天下的高手都是如此。
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连提,都不敢提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阴山君神情复杂
“不提,是好事。”
“是吗。”南松若有所思。
“大人。”
这时,殿外传来鬼仆的声音
“吃食已经备好”
“呈上来”
“是”
一声令下,两个足有米许见方的餐盘,就被人抬着呈上大堂。
餐盘上,赫然是盘膝跌坐的两个活人。
两人气息均匀,双眼紧闭,似乎陷入沉睡,被人抬着也不知情。
看服装打扮,这两人,赫然是前不久进入县城的行商中人。
“气血充足,精元充沛。”阴山君咽喉滚动,客气的朝南松一引
“南松圣女,你先请”
“前辈客气了。”南松娇笑,随即屈指一弹,一缕黑线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唰”
黑线朝外一扯。
下一刻。
就如扯走了精气神,餐盘上的那人瞬间皮肉消融,化作一具枯骨。
见状,阴山君眼皮跳了跳,大口一张,一股阴风卷住另外一人。
待到场中阴风散去,被他吞入口中,餐盘上仅剩几件衣衫。
“继续”
“是。”
“哥”
还未等第二道菜上桌,一缕阴风就从外面冲来,显出身形。
来人身材丰腴,面如圆盘,正自哭泣
“哥,我的一个妾室被人杀了”
阴山君皱眉,不悦道“没看到我在招待客人吗到底怎么回事,谁做的”
“哥。”来人撇嘴,道
“魂灯灭了,是在灵郡被人杀的。”
“灵郡”阴山君一愣
“不应该啊,庄恨玉应该,是不是你让人去灵郡打秋风了。”
“我告诉过你,想要精魄,去下面的村镇就行,不要去灵郡”
“看样子,是有人不给前辈面子。”南松美眸转动,娇声开口
“承蒙盛情款待,晚辈不如帮前辈解决这个麻烦。”
“些许小事,不劳圣女费心。”阴山君自不可能让罗教插手自己的事,到时候怕是不是屎也是屎,当即挥手
“寒鸦”
“在。”
阴影处,一人跨步行出。
“带几个阴差,去灵郡走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
阴风卷过,人影消散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