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无弹窗 金陵城一夜轰动,各门各户的搜查鸡飞狗跳,原本笙歌燕舞的北淮河就不用说了,也不知道一夜亏了多少银子黄金,哀嚎遍野,只是那份子不情愿就算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六部大员也不敢说出来,夜袭皇城,这得多大的胆子,任凭有点不情愿的,下半辈子就等着吃牢饭吧。
不过好在来北淮河喝花酒的也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他们眼里的这些个兵大头也就是捞起他们的袖子看看,无伤无痕的基本无事,那些玩得疯的,兴致上头被姑娘家在上手抓了几道印记也不管你什么身份,一律扣下,闹了这么一大波动静之后,这些个凶悍的兵伍总算是归了队,带着好些个细皮嫩肉还说着叫嚣话语的公子回去。
等这些个兵卒离开之后,一切又渐次平缓,可惜人的兴致也都没了,眼见天也将亮,一干觉得晦气的各色公子书生,也是摇摇头,下了船,老妈妈面色凄苦,本来赚多赚少都是看这些个金主财神爷的手笔,伺候舒服了自然就多,眼下就不用说了,虽然与她们无关,但这些个老爷公子的气还得她们来捋顺不是,一边埋怨着这些个兵大头,不知道这一时半会就少了多少银子的进账不说,还得腆着脸低三下四跟这些个金主赔礼道歉。
江秋寒和苏楚也是这会下了船,江秋寒可能是在船上呆的久了,也没白费了这副文弱书生相,名副其实,踏上河岸的一瞬,脚下一软,立即扶着旁边苏楚的身子,听到船舫上那些个大胆的女子捂嘴娇笑,继而又是回头朝着船舫上一副戚戚表情的女子微微瞪眼,这些时日之下,江秋寒早就同这些个娇媚女子打成一片,本来就是个伶人出生,能在皇庭里,长相自然也不差,说话也是极具风雅情趣,一言半语就能抓到这些个女子的瘙痒处,更加不用说事后的手笔,就没有弱了的。
如今一走,那些个倌人心疼也不是假的,只是不知道是心疼银子,还是心疼这个可人儿。
江秋寒站稳之后,拍了拍袍子上并没有的灰尘,看了眼已经渐亮的晨色,率先往车马行走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是即便今天要走,该备好的东西要备好,再者说这么远的路,十天八天的也到不了,车马颠簸扛倒是扛的下,只是这种苦,江秋寒也不愿意去受,他也不缺这点银子,就不说其他了,当初去北宋倒是受过这种苦,可是今日不同往日了啊,不说后来在北齐收的银子,光说烧了北宋皇城,一车银子一个妃子不都是进了自己宅院,一国就算再贫苦,也是一国的财富,零星半点就够一个人活上几辈子了,江秋寒可是拖了一车。
找了家最大的车马行,直接用银子砸花了掌柜的眼,要了驾平素都是侯爷大员这类府邸租赁的马车,等做完这些,天已经大亮,苏楚做了临时的车夫,驾着车轱辘轱辘往城外走去。
出城时分比上往日不知道要严查了多少,官兵都是拿着一幅图案同人对比,说起来西夏金陵手脚也快,半夜的皇城逃犯,这会便已经落实相貌了。
前面还有些个赶时间出城的,还想花点银子过了,没想到银子收了,车也给扣下了。到了苏楚这里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章程,先是让人下来,接着拿起官府下发的榜图对比,眼见不像,又拢起袖子没见到伤痕,便准备拉开栅栏放人的时候。
苏楚眼角一瞥,顿时就怔住了,那人虽然蒙面,脸上容貌看不清楚,但是那两柄剑他认识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心脏一瞬间就像被巨石砸中一般,猛然停止了下来,直到江秋寒打着哈欠推搡了一下,又朝已经面色不善的官兵拜了拜,说了几句我家车夫脑子不好使。
苏楚这才回过神来,驾轻就熟的挥鞭出城。
出了城门没几步,江秋寒在车内就随口问道“苏统领认识那人要不给检举出来,指不定能捞上几笔银子。”
苏楚即便是再奇怪那人是不是夜知冬,也奇怪如果是夜知冬为什么会到金陵来,而且潜入皇城,重操旧业还是另有所图按道理他应该早就当起了他的掌柜,不过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前尘私事,所以也就自若说道“不认识,那两柄剑以前见过。”
江秋寒也没有出声,躺在精致皮毛上,很是享受的伸了个懒腰,又睡了过去。
皇城内,早朝之后,一人重甲单膝跪拜在御书房内,陈铮一身龙袍,威严自若的坐在中央翻阅奏折皇章,声音平淡问道“谢爱卿先起来说话吧。”
昨夜小战一场的持枪将军闻言先一句谢皇上,也是站起身子,抬着头,面色毅重。
陈铮合上手上奏折,并没有因为昨夜的事而勃然大怒,反而抬眼微微一笑,疑惑问道“那名刺客能从爱卿手下脱逃,怕也是有些斤两吧。”
本名谢祈的持枪将军也没说下次就要让他好看的场面话,跑了就跑了,他本来就是西夏凉州那边带过来的将军,十多年前就跟着陈铮从凉州入西夏,从原本亲兵一步一步做到如今殿前都点检,掌管殿前禁军,这种位置不是心腹能安心坐稳的哪朝哪代不是个皇亲国戚的位置不过说来也是可笑,西夏皇家这一辈,能同皇家挂钩的掰着指头也没几个活人,平王远在西蜀道,景王一脉十多年前一次出行意外满门身死,而原本父辈那些就不用说了,皆是在徐暄所在的时候急流勇退,悠闲当个富家翁保全性命,毕竟这对不按道理出牌的君臣他们也不敢惹。
再就是陈铮的皇后,原本是西楚的凤仪天下,那些个老头子虽然职位上没给变化,偶尔还封官加爵,不过一女从一国皇后做到另外一国,这是美事还是丑事真不好说。只是那些个老头子拿的该拿,脸色上也没好看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也就剩下一个还未出嫁的公主,这么一看,哪里有几个能用的皇亲国戚最后这份美差也就落在了谢祈身上,原本陈铮还只是个太子的时候,他便就是贴身侍卫,讨好的漂亮事没做过,但是兢兢业业也没失职过,一路跟到如今入金陵,功劳少,苦劳居多吧。
做了这个殿前都点检的红差,职位不高,不如六部,但是直接听命陈铮,就算兵部尚书过来,也是指使不动这位二品的禁军统领,谢祈听到陈铮问话,点点头,务实说道“嗯,手段不拘小节,不像是行伍人出生,可能是某个江湖人士,内力还行,七品往上。臣拿贼不利,还请圣上责罚。”可能是跟陈铮相处的日子过多,也可能是本身的原因,谢祈说话直来直往,并没有那些官场圆滑的世故味道。
陈铮站起身子,摆了摆手笑道“哪有什么利不利的,手脚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不着是应该的,再者说,你让朕怎么罚你,几十鞭子下去,那人还查不查了罚你银子,你自己也心疼,那点俸禄喝酒都不够。”陈铮转而玄机一笑问道“听说你家的小子也快娶亲了”
谢祈没想到陈铮一转眼从国事问到了家事,原本毅重的面容顿时有些羞赧,不过想到自家那个一天到晚抱着书念叨着之乎者也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般说道“可惜犬子死活不习武,不能替圣上鞍前马后了。”
陈铮摇摇头,意味深长打断说道“不习武怎么了读圣人书也不差,治国经纬,机政军略可都是读书人的活,而且朕这个西夏的江山可都指望着这群读书人给撑着,光凭咱们这些杀人掌兵的莽夫,可治不了国,你呀你,以后这话可别乱提了,不然那群夫子提着书来找你,朕可不会替你说话。”
“臣也就在圣上面前发发牢骚,外面管得住嘴,知道分寸,不敢给圣上添麻烦。”谢祈直言之后也是一笑,君臣融洽。
陈铮对之也是无可奈何的一笑,似乎就像夜知冬的风波已经过了一般,陈铮调侃说道“朕可是听说你前些日还给刘芩摆了道脸色,请你吃酒都不去”
谢祈先是一怔,继而也不当一回事的说道“圣上也知道,有不要钱的酒喝,老谢哪里会不去只是真的跟那些个白胡子老匹夫喝不到一起,尿不到一个壶,其实跟那些文绉绉的人凑到一块喝酒就罢了,也不知道谁定下的规矩,喝酒之前得说上一句诗,圣上你说这不是折磨人嘛,让老谢去杀人,眼睛不眨一下,头就给你端回来,吟诗作对哪是我能办到的事,光看不能喝,心里也痒痒,这不是糟践酒啊。还是当初跟圣上在凉州的时候痛快。
刘芩这老匹夫,这等腌臜事也要跟圣上说。”
陈铮听言之后哈哈大笑,一点都没有君王城府深似海的样子。
也是这时,门外有人尖着嗓子喊道“圣上,纳兰学士求见。”
“让他进来。”陈铮说完之后,先是拍了拍谢祈的肩膀,似乎有些不舍得这番气氛说道“朕还听说文定之日,你就提了几坛女儿红过去,怎么说刘芩也是个御史官,你也太不当回事了,可同你这个殿前都点检的身份不合啊”
陈铮不说还好,说了之后,谢祈一脸怒气说道“这个亲家,什么碎皮子事都来说,要不是瞧着他家那闺女长得端正,那几坛上好的女儿红也不给他。”
陈铮听到这番牢骚话也是摇头,不过估算着纳兰要来了,也不再调解,径直说道“罢了,等会朕叫老刘给你送点银子过去,就当做喜礼了,不然你这个御前都点检也太寒碜了点,朕脸上也没光彩。”
谢祈武夫归武夫,但是也是听出如今眼下该做的事,又想着跪拜下去,被陈铮摆手打断之后也是收敛神色,郑重说道“谢圣上,臣告退。”
“慢着,朕听说昨夜爱卿将金陵给搜了个遍”陈铮顿首一会说道“让他们都消停点吧,点到即止张个榜就行了,至于那人的身份和目的,暗地里查就好了,不然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也不像个话,到头来那些人还得聒噪说你办事不利。”
“臣知道了。”谢祈颔首说道。
“嗯,下去吧。”陈铮转身回到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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